第37章 詹王6

詹鼠接下了皇榜，被带进了宫。

他小心翼翼，不敢大声咳嗽，又不敢走出响动，也不敢抬着脑壳走路。进行了例行检查后，到了九重天庭，只听得一声断喝：“万岁爷在上，还不下跪！”詹鼠忙忙的双膝跪下，行了大礼，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仍是低着脑壳，不敢抬头。他倒不是怕杀了脑壳，在他作出揭皇榜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把脑壳丢在皇宫里头了。但他揭皇榜的目的没能达到就丢了脑壳，那就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只听万岁问道：“你就是詹鼠？”

“是……”他仍旧低着脑壳回答着。声音很小，他心里头清楚，皇上还是能听见的。他猛的觉得，自己的回答太简单了，母亲曾对他讲过“伴君如伴虎”，皇上就是人主，对人主说话，应当称自己是“小民”或“草民”，把自己说得低低的，把人主捧得高高的，才能获得“人主”的欢心，于是就补充道：“回万岁爷，草民正是詹鼠！”

“你有什么本事？”皇上又紧紧逼来。

“回万岁爷，草民没有什么本事！”他还是小声回答，还是低着脑壳。

“朕早就看出你没有什么本事，可你还狂妄自大，先是在家门口挂上‘招来云外客，引出洞中仙’的招牌，后来又挂着‘名冠京师’的招牌……嘿，太不晓得天高地厚了！”詹鼠心里头清楚，这个糊涂的万岁爷错把那个假“詹鼠”詹贺子当成他真詹鼠，或是把他这个真詹鼠当成了那个假詹鼠了。但他此时此刻是不能说破的，一说破那个假詹鼠就犯有欺君之罪，是要掉脑壳的，他这次冒着掉脑壳的危险进宫的目的之一，就是来保假詹鼠的脑壳的！虽然他怨恨詹贺子为人不正，也怨恨他差点害瞎了他的双眼，但他也晓得詹贺子也不至于就是死罪，要是詹贺子真的掉了脑壳，那王小姐母女怎么办？能让王小姐年纪轻轻就守寡么？能让他女儿小小的就冇了爹么？救下他就等于救了他全家，负了我就让他负我吧，我不负他！让他日后自省吧！他脑壳转得非常快，想了很多很多，但他很快就对自己做出了回答！

“回万岁爷，草民并冇在家门口挂什么招牌。”

“狂徒，狗胆大过天了，竟敢欺君！我明明看见你家门口挂的真真的……”

詹鼠猛听得身后一声断喝，他想回头看看是谁，又忍住了，他心里头清楚身边就是“人主”，“人主”不叫他抬头，他是不能翘起脑壳看的。虽然没有回头看那个吼他的人，但他还是晓得吼他的人不是别人，是皇上的心腹杨素！别人是不敢在万岁身旁这样放肆的！他还是小声回答着：“万岁爷，小民只是把那些招牌挂在餐馆门口！”

“管他挂在哪里，是一个样的！”还是那个叫杨素的声音！

“是呀，还不是一个样的！”皇上重复着杨素的问话。“回万岁爷，草民要是挂在门口，草民不敢，草民真真的是冇得别的本事的，草民只是个会做饭食的，所以只是把牌子挂在餐馆门口……”他还是小声说着，还是低着脑壳……

“你还是狂妄！你做的饭食就一定能引来云外神、洞中仙么？就一定会京师第一么？”

“回万岁爷，要是万岁能拿出我所需要的料当来，草民不敢吹出大话，这饭食还是能作出来的！”

“哈哈！”万岁大笑，“朕下诏找你，就是要你作出神仙爱吃的东西来，凭你是龙肝凤肺，朕照样拿得出来！——抬起头来！”

詹鼠听见万岁笑了，心放下大半了，他早就晓得这当今万岁杨坚表情威严庄重，不苟言笑，一笑就说明，他太喜了……就慢慢的抬起了脑壳，不看则已，看则大惊：这杨坚果是象人们传说的那样象龙！他果真是真龙天子！前额象有五根柱子直通脑壳顶上，双目有神，目光外射……就顺着皇上的身躯朝下看去，见皇上双手搭在御座上头，手臂上果有“文”的纹理！心里头说着：他果是真龙天子的话，“‘竖子可教’”！就顺口答道：“龙肝凤肺并不是好东西！”“对对，朕吃过，不好吃，不好吃！”皇上摇了摇脑壳，又问道：“说吧，你需要什么作料当？”詹鼠心里轻松了，脱口而出：“只怕万岁现在拿不出来！”

“哈哈！”万岁又一声大笑，“你晓不晓得朕是哪个？”

“当今九五之尊的人主万岁爷！”

“你晓不晓得现在在什么地方？”

“九重天庭的人主宫中。”

“哈哈哈”皇上又大笑，“看来你还是明白的，龙宫还会缺宝么？任你龙宫里头拿得出来的，朕这九重天庭照样是会拿得出来的！”

詹鼠见皇上连笑三声，心全放下了！他在揭皇榜之前就已经研究过这位人主了，只要是笑上三声，就说明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开杀戒的，就大着胆子摇了摇脑壳：“只怕在龙宫里头也是找不着的！”说完，他又偷偷看了看皇上。只听得杨素又吼道：“放肆，你晓不晓得欺君之罪是要诛灭全家的！”詹鼠点着脑壳：“草民清楚，草民不敢！”

“快说，什么东西那么难找？”皇上逼问着，看得出来，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詹鼠慢慢说道：“莫说龙宫，只怕在玉皇大帝的蟠桃宴上也是找不到的！”

“哼，连天宫里头蟠桃宴上都没有的东西，哪里还会有？分明是在哄骗万岁……诛灭你全家！”

詹鼠现在一丝儿也不怕了，不紧不慢的答道：“民间随处可取！”

“什么宝物？”杨坚急了，抬了抬身子又坐下。

“饿”！詹鼠大声回道。

满廷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