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虚假
“现代的司法活动，其存在结构依然是祭祀化与巫术化的。”司马教授继续着他法学理论的教授课程。
“所谓的司法活动，也可以大概认为是一种审判活动，目前世界上大部分的法治国家所使用的是法官审判，原被告以及律师在法庭上发表意见的形式。这种形式能够从各种巫术和祭祀活动中看到其影子，而最早担任法官，律师，公诉人的，正是古老的巫师们，甚至法官可能还不是人，而是某种动物，埃及人就曾将鳄鱼作为司法的审判者，国人也将一种称为獬豸的兽当成是审判者，这种把审判交给自然的做法提现了人类对司法最早的认识，即人无法自己审判自己。”
“巫师通过降神，会暂时获得审判的权力，但这仅仅是一种代理，审判者的依旧是上天，随着巫术和巫师的发展，这种审判活慢慢变得有了一定的专业性，古人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一个人犯罪一定是被某种不好的东西附身了，这也是西方驱魔的来源。由此，人类的审判仪式有时候会成为一种祭祀或者驱魔的仪式。”司马教授继续说道：“巫师则成为与上天还有怪力乱神交流的媒介，通常情况下，巫师会与所谓引人犯罪的神魔交涉，并达成某种协议，这个过程就像现代司法活动中的法律工作人员互相表达意见一样。”
司马教授对着讲台下的学生们问道：“人类为何会发展出这样的仪式，或者说为什么需要巫师和祭祀，我们可以从很多甲骨文的卜辞中找到线索，所谓的卜辞就是对未来的预测，为什么古时候的人类要预测，预测带来了什么呢？”
“现在我们请周墨同学来谈谈这个问题。”司马教授指了指周墨坐着的方向，此时周墨只是淡淡地翻着手中的书，听到司马教授的话语，周墨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慢慢地说道：“简单来说，预测带来了确定感，或者说安定感，这种对安定感的追求最终演变成了信仰和信念，人类和动物的一大区别也在于此，中低等动物很少会通过先确定某件事会发生或不会发生来调整自己的行为，这基本上是高等动物的专利，而人类几乎把这种行为模式发展到了极限，如果没有对未来的预测，人类可能都不知道下一步干什么了。特别是遇到一些大事的时候，对于未来的准确预测变得更加必不可少，而由此诞生了人类的第一批专业服务型人员，也就是巫，这个职业可以看成是所有专业技术人员职业的源头，我们目前的所有职业，不过就是巫师的分化而已。只要你还是一名职业人员，也许你就是一个哈利波特。而科学着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魔法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对于人类不了解的东西，人类总是喜欢赋予各种名为逻辑的想象，正是这样一个过程，人类文明成为了祭祀的产物，也可以说文明本身就是一种祭祀活动。”
“周墨同学确实很有见解，不管人类历史发展了多少年，很多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人类依然将不确定寄托于某种不确定的东西，所谓的公平与正义，从来都是一种用不确定交换确定感的说辞，就像几千年前嘴里不停念着咒语的巫师一样，法官，检察官和律师们说着大家听不明白的法言法语，用看似科学的逻辑话语，讲述着一堆不明所以的概念和结构，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让大多数人得以有一个确定性结果的仪式而已。假如儒家确实来源于礼官，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儒家思想具有这样一种长久的生命力，当然道家和法家是祭祀的理论基础，儒家是祭祀的手段，这也就是为何这三种思想几乎垄断了整个世界的文明。所谓的资本主义也好还是社会社会主义也罢，本质上都是道家和法家思想，所有的市场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都是一种儒家思想，而这都是一种祭祀文化。人类是如此原始，以至于我们始终都是不确定性的奴隶，人类又是如此自大，始终想打败不确定从而获得确定。人类无法获得真正的超越，或许就在于此，当思想不再存在，当所有主义都烟消云散，一切主张全都毫无意义的时候，人类或许将诞生真正的文明。”司马教授说完似乎有些感慨，他继续说道，“总之，法律不过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通过祭祀普通人的权利，实人民获得确定感，这就是现代的祭祀活动，也可以称之为政治活动。”
下课后，陈逸林与周墨回到寝室，陈逸林打开电脑开始运行张伟的代码，进入程序后，似乎就是一个简单的交友软件，界面界面当中有些寻找附近好友的功能，但由于这个软件并没有搭建服务器与后台，所以并无法实现互联网的各项功能，目前只能看到界面，但其中有一个十分古怪的功能模块，这个模块按钮上标着四个大字“月落冥域”。
一轮明月悬挂在政法大学钟楼上空，名为叶凝霜的女子站在钟楼之上，望着对面的青衣男子，只见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其形似柳叶，其中蕴含着无边的杀意。
“叶凝霜，我的父亲为何会失踪，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这个问题，你该问的人不是我，所谓美言不信，信言不美，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忠告，但老爷子耿直得很，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你该尊重他。”
“就因为你的妖言，老爷子失踪，家里一团乱，你接近我父亲到底有什么目的，今天不说清楚，你休想离开此地。”
“我要去要留，除了一个人，这个世界恐怕还没有人留得住我，如果你想知道原因，记住四个字，月落冥域。”一抹倩影随着那四个字渐行渐远，很快在这轮明月下消失不见。
“月落冥域，那是什么鬼东西，叶凝霜，我南宫海发誓，绝不会放过你。”少年怔怔地望着那轮明月，站在钟楼顶上良久，而钟楼之下早已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陈逸林在电脑上点开了那个按钮，而映入其眼帘的，则是另一方天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