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2章 反杀
无人知道,现在的南池,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南池了。
南齐姜带着阿札离开南池的时候,未带走任何兵马,属于王子麾下的猎鹰骑安稳的守在他的弋阳殿外。可等他时隔三月再次回到南池的时候就发现,他的猎鹰骑已经被他父王的兵马收编了。
猎鹰骑曾是他父王给他的私军,人数约有一千,既能够护他安危,又不足以产生谋逆的风险,可为何父王突然就要收回这些人呢。
南齐姜不解,立刻前往王殿向南池王一问缘由,却被守卫挡在了王殿门前,守卫说:“王上今日身体欠佳,不见外人。”
南齐姜怒了:“本王子是外人吗!让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父王。”守卫看着南齐姜想要硬闯,险些就要拔刀了。
却听见从殿内传来一个女声:“让王子进来吧。”得了王后白璋的命令,守卫恭敬的让开,请南齐姜进殿。
王殿的内殿之中,南齐姜见到了他身体欠佳的父王和站在床头的白璋王后。
南池王正睡着,白璋便带着南齐姜出了内殿:“你也看到了,你父王刚吃了药睡下,你莫要吵醒了他,有什么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南齐姜不太愿意同这个白璋王后多说些什么,从他来到南池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位王后,虽然这位王后表面上待他极好,在父王面前也处处维护他,但他总觉得,这个美丽的女人背后好似藏着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儿臣跑出去这么久,回来应当向父王报声平安,现在父王正在休息,那齐姜就不打扰,齐姜告退。”
南齐姜头也不回的出了王殿,留下白璋扭着手中的帕子,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还好提前收了你的骑兵,不然今日就不只是擅闯这么简单了。
王殿的守卫明显比以前严密了许多,就连那门口的守卫,好像对他这个王子也不怎么放在眼里,难不成,是南齐玉搞得鬼?
对了,南齐姜还在疑惑,南齐玉带着杀母仇人回来,怎么也会把南池搞个天翻地覆人心动荡吧,怎么现在的南池,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而且,他人去哪了。
骄阳殿中,只有偌大的空荡荡的宫室,并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南齐姜看着毫无人气的骄阳殿,心中纳了闷了,南齐玉回来,也没住在他的骄阳殿,而且他的随行以及亲兵也都不见了,仔细一想,看来父王收编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兵马,南齐玉的也一块给收了。
父王现在身在病中,无法去询问为何收兵,但想要知道其中隐情,那就只有找到南齐玉了。
这边,南齐姜刚出王宫大门,那边白璋就收到了消息。
“启禀王后,齐姜王子出宫了。”
白璋看着自己一双洁白如美玉的双手,悠然道:“出宫了,那他出宫前都做了什么?”
“齐姜王子去了齐玉王子的寝宫一趟,并未做其他事情。”
白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来是找阿玉去了,派几个机敏的跟着,别露出马脚,话说,本宫也想知道阿玉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了。”
侍卫退出王殿,白璋从袖中抽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抹了桃花红丹寇的指甲,扭动着袅娜的身姿进了内殿。
南池王仍旧在睡着,毫无醒来的迹象,面色平静中带着微笑,全然不像一个生了病的人。只见白璋将手帕从南池王的面上轻轻拂过,一阵幽香四散开来,南池王眉宇微簇,睫羽抖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
“王上!”白璋猛地扑在了南瑾天的身上,开始嘤嘤哭泣,眼神中满是关怀之情,“王上你终于行了,睡了这么久,可把阿璋给吓坏了。”
南瑾天略有僵硬的抬起手抚上白璋细嫩的脸庞:“阿璋不怕,本王身强体壮,只是精神不济,贪睡了些罢了。扶本王起来,本王要出去走走。”
白璋招呼了几个侍婢扶起南瑾天,自己则跟在一边,一同走出内殿,看着外面天色晴明,空荡荡的官道上守卫着一排排兵士,南瑾天问道:“阿姜还没回来吗?”
白璋依偎在南瑾天的身边,“没呢,真不知道阿姜这是去哪了,这么久连个消息也没传回来。”
南瑾天喉咙干痒,咳了两声,也不见有人端茶来,“本以为阿姜比阿玉懂事些,谁知道一个两个的都不叫人省心。”
白璋侧首看着南瑾天对他的两个儿子心有关切却无能为力的神情,心道,不省心的还在后头呢。
“王上,外面风大,咱们回去吧。”出来露了约莫半刻钟的脸,南瑾天又被他的王后哄着进了王殿,饮了茶后躺下,再次陷入了沉睡。
王后虽然可用南池王的命令传诏,短时间可以,但却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久,总会有那么几个机灵的大臣看出端倪来,还不如直接让南池王时不时的露两下脸,告诉群臣们。他们的王还好端端的,只是生了病在养着。
其实先前不是这样的,白璋想的就是直接代替南瑾天行使王权,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偏偏就有那么一个机灵的,非要听王上说。
白璋无法,毕竟那人得不到满意的结果闹起来,就不好收场了。然后白璋就带着南瑾天坐在了王殿上,拉着南瑾天,同他讲了事情的始末,然后由南瑾天的口说出来,那个臣子听了,王上金口玉言,便也不得不遵从。
至于白璋所讲的事情的始末,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商酌。
再到后来,那个机灵的臣子就被外调了,殊不知,他是被关起来了。
司马大郎坐在满是老鼠虫子的暗牢里,缩着一双小短腿可劲的往角落里躲,他最怕的就是老鼠了,在加上这暗牢里的老鼠常食腐肉,长得个头一个比一个大,看着人眼睛里都冒着红光。
他恨呐,恨自己怎么不早些察觉不对劲,都被关起来了,落得个与鼠虫共寝的下场。早知道,就该趁着外调之时逃跑,管他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命最重要好吗。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落在南齐姜身上了,因为他藏在司马府的东西,也就南齐姜会发现。
被寄予厚望的南齐姜带着阿札还在大街上闲逛,好吃的好玩的敛了一堆,看着南池的小玩意,再想想大盛的东西,其实有很多还是相似的,等下次再去大盛,一定带些他们南池的稀罕玩意儿给文重。
阿札突然警惕的靠近了南齐姜:“殿下,有人跟踪。”
南齐姜笑,从一个小摊上摸了个拨浪鼓摇晃着,“你才发现啊,从出宫就有的尾巴。”
“要不要?”
南齐姜将拨浪鼓往阿札怀里一塞,“找个小巷子,好好会会他们。”
南齐姜带着阿札在街上左转右转,后面跟着的也左转右转,没有跟丢,距离也没有靠近或疏远,看来是比较有跟踪经验的,是个人物。但再厉害,能比得上在南池王眼皮子底下都能浑水摸鱼的齐姜王子吗。
刚折进一条小巷,跟踪的人就发现人不见了,地上扔着一个拨浪鼓,还有没吃完的糖葫芦。
几人对视,难不成被人截胡了?
几人立即分头,一个人返回去报信,其余的人继续追踪。待报信的人离开,剩余的几人还没走两步,就察觉脚下一麻,脑袋一昏,就齐齐晕倒在地。
南齐姜和阿札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南齐姜捡起拨浪鼓晃了两下,“兵兵邦邦”的声响衬托出主人欢快的心情。
“阿札,抗走,审问。”
阿札二话不说,俯下身一手提两个,就把晕倒的四人带走了。
在大司马府的暗道里,阿札跟在南齐姜的身后,将快要醒过来的四人一一打晕,有些不解道:“殿下,为什么非要去大司马府,这几个人再醒过来,会不会自尽啊?”
南齐姜头也不回的继续摸索,“醒来就再打晕,直到不敢醒为止。”
阿札“哦”了一声,任劳任怨的不再吭声。
大司马府的暗道南齐姜只走过一回,还是曾经半夜偷袭司马大郎的时候,费了半天劲才顺利进入到司马大郎的房间,虽然那次失败了,但这条暗道,就成了南齐姜夜入大司马府的不二之选。
只不过那次以后,司马大郎又将暗道改良了几次,谁知道这次改良的方向又是通往哪个房间。
前方逐渐出现了光点,南齐姜加快了步伐,从暗道出来一看,顿时脸就黑了。这个司马大郎,好好的一个暗道,你干嘛修到马厩里。
穿过马粪遍地的马厩,南齐姜嫌弃的捏紧了鼻子,既没有马,也没有仆人,大司马府和骄阳殿一样,全无人影。
司马大郎呢?
司马大郎的房间也是空空如也,摆设之类的也都整齐,没有被翻过的痕迹,看样子,人是自己主动离开的。可他堂堂大司马,会去哪儿?
想起司马大郎那个小肚鸡肠,凡事都爱留三分的性子,定然藏了好东西,南齐姜对着司马大郎的床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只听见啪嗒一声,床靠墙的位置裂开一个小口。
南齐姜从那道缝隙中,抽出了一条手帕,上面赫然绣了一个“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