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民选》补白

我在《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一本书中，关于中国之黑社会现象专门辟了一章。那自然不是一本很全面的书，也没有统计学方面的数据来支持我的观点。但，我却始终坚信我这样的一种观点大致是不会错到哪里去的——没有与权力的勾结，或进一步说，没有权力的庇护，尤其司法和公安权的庇护，中国之黑社会现象，只不过是在世界各个国家司空见惯的恶暴势力的现象而已；而一旦权力与之互助互利着了，百姓便陷于更大的苦难了……

有人批判我那本书，针对“黑社会”一章，讽曰：“真不知他的感觉从何而有，也不知他凭什么就那么写……”

这种批判连驳一下都不值得。因为对方若不是为了批判而批判地装傻充愣，便是真的瞎子聋子或痴呆者。

因为，我所指出的现象，如今已成中国之一种不争的事实。不仅老百姓看得分明，感触多多，连执政党本身也在自觉地唤起各级政府的高度警惕了……

我是很接受文学不必一味载道的理念的。我甚至主张，作家自己何不将写小说这件事看得寻常些再寻常些。然我又每作这样的思考——越来越变得寻常的作家写作，越来越变得寻常的小说，究竟在关照现实方面，还能不能加大一点儿力度呢？或者，比如是一面镜子，在很细地用以端详自己的时候，还能不能再广一点儿地收入现实的某种状态呢？尤其是不太被大多数人看到的那一种状态，这应该也是作家对社会的责任和良知。

我这个人的写作是常变的，一个时期这样想了，便这样实践；一个时期又有了那一种想法，于是又那样去实践。相比于我的同行，我的小说，大约是题材和内容都很芜杂的。

我喜欢方方面面地写。我不在乎我的写作内容的芜杂。我想，这也好。

于是，自然就有了《民选》。

这是这一时期的第一篇。接下来还有《沉默权》《私刑》《发言》《证书》，也会相继发表，皆太严肃的很现实的一类。所以在现实生活中，我反而越来越希望享有轻松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