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星天里别枝惊鹊
一直没有露面的阿牛忽然出现在酒筵上何香的身边,原来他一直守在外围,盯上了几个有着“异常举动”的人,并尾随他们去了山背一个隐僻的地方,在黑暗里,从他们的谈话中意识到,这几个人才是山上几年来屡现“中毒”现象的始作甬者!拉拢大当家的没有得逞,就想致其于死地;没有害成首领就想强行拉走队伍;又没有得手就设计半路设伏令其全军覆没;最后啥也没干成干脆下毒乱其神志,让其兄弟自相残杀……真是难为了这股神秘而又懵逼的力量,不惜历尽千辛从国境线那边把某些“药物”偷运进来,又煞费苦心地几设困局,到最后却落了个:刁大当家们当众宣布,自己的队伍交由那个突然“空降”的张司令的领导了……
阿牛在黑暗里潜伏着不动,听到的对话,让他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找到了这些行事穷凶极恶,不计后果的家伙了,忧的是,他并不能掌握这些人的行踪和数量。上一次刁大当家的被迷毒,他们前去营救时,从虚弱而又幻觉重重的刁老四口中得知,那些紧紧追赶,随时想将他致于死地的一队人可不在少数。眼前自己虽然是在暗处,对方在明处,可他却是看不清这些人的嘴脸的,一旦他们四散而去,防范他们下手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冲出去,许能看清一些人,可自己一个人终会寡不敌众,连反抗的机会都微乎其微。要是来个痛快的死到也不失英雄一场,可要是被他们扎一针什么迷惑神志的药,再落个生不如死,或者不慎干出什么后悔不已的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不若我接着潜伏,静观其变吧。想到这,阿牛的身子又下意识地悄悄往后缩了缩,接着听他们的对话:
“我说兄弟,你上次下山那么久,回来也没跟大家说,收获不小吧?上头有没有带什么话?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呵呵,好象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似的?”
“现在能怎么办?接着办呀,直到没有人可以办为止。我说你啥意思,有本事你甩挑子别干啊,光会在这发牢骚,说风凉话算什么本事?”
“你们先别争,没把人家办成,你们自己别先成了仇人了。我这回下山还真的有不少收获,不让你们猜‘药品’,那永远是超出你们的智商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外的,你们猜猜我去了哪里?”
“嘿嘿,能去了哪里,满打满算,就下山到上山统共不过八,九天的日子,我接送的你,心里跟明镜似的。”
“呵呵,就是这八,九天,足够了。”
“有大人物接见你?向你面授神机?我怎么看你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也没什么长进……”
“把你的‘狗爪子’挪开,离我远点。真是让你们猜啊,你们还真不好猜,我就给你们讲讲我这段‘神奇’的经历吧!”
“你难道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这队伍都让那姓张的给领走了,你再有多大本事管什么用!”
“诶,兄弟,你可不能这么说,不光这个山上是我们的战场,我们的战场大着呢,完全超乎你的想象,越是在这个时候,你们越是需要我讲一讲目前山前世界的形式,好给你们提提士气。”
“那就别磨叽啦,我们都听着呢!”
“嗯,那天晚上,嗯是你,把我送到了山下,我发现有辆轿车在那等着我,对方什么也不说,挥手示意我上车,我上了副驾驶座,车门还没关稳车就开了。我想偷眼回头看,却被车内的气氛吓住了,没有敢大动作,只用眼睛的余光瞄了几下,后座上有两个人,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他们不说话,不吃不喝。我是说随后我在车里坐了三天三夜,呵呵,你们还别不信,这车一直在开,座位旁边放着水和干粮,除了司机要求我和他在几个陌生的地方方便了几回外,车一直在开,而后面的两个人,离得那么近,我从没有听见他们吃,喝东西的声音,也没有看见过他们下车,我都琢磨着,后面坐着的会不会是俩死人,但最终我也没敢去证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能活得长些……”
“咱能不能捡重要的说!”
“嗯,我在第三天早上下了那辆车,有另一辆车在等着我,我刚想放松一下,伸伸胳膊腿,却被人蒙上了眼睛,推到了后座上。这次车上的几个人却并不避讳我,聊他们自己的……”
“哈哈,你所说的收获看来就是从这几个人那里‘道听途说’来的吧?”
“你说对了,就是这意思,咱一个小喽啰,你还以为什么人会坐下来给你谈谈国际形式?我可是……”
“你能不能捡重要的说?你听到了什么?”
“就听一个人说:
‘朱博士真是让我崇拜的人,他这些年出的新产品就没有停过,我还真见过几个实验品,那真叫绝了。’另一个人拍了下他的肩:
‘快说说,那些人吃了那些药都成啥鬼样子啦,我是没福气,一次也没见过。’
‘啥叫‘那些人’,那叫‘实验品’好不好?你咋有机会看见,这辈子你也别想,你以为是个人就能看见?级别,级别懂吗?到不了那个级别,有些东西你是永远看不到的。’
‘哈哈,别用这种口气好吗?好象我俩不够级别,你够似的。有这功夫,你说一下朱博士的新药吧,我听说叫星天,挺好听的一个名字,可据说却是目前最神奇的药,不知你听说过了没有?’
‘当然听说过啦,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我不是说这个名字,是想问你服药后是个什么情况,你老在朱博士身边晃,别告诉我们你也没有见过啊?’
‘我确实没见过。”
“哈哈,我就说嘛,你也不够级别。’
‘不是我不够级别,而是服了那药,现在根本看不出效果。’
‘哼哼,你不知道就算了,还找个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们。’
‘这你们就错怪我了,跟你们说实话吧,这个药根本就没有打到实验者身上,而且,我绝对是个幸运儿!’
‘关你什么事?’
‘呵呵,我恐怕是除了朱博士和老大以外,唯一知道这个药效的人。’
‘怎么讲?’
‘也是该着了,那天朱博士急着让我去给他送一个文件,可等我进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却没在,我当时突发奇想,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在他那摆满试管的架子前徘徊了几圈,心想这就是那些神奇的药吗,这些标识恐怕只有朱博士自己知道吧。正想着就听见两个人急火火地争吵着进来了,然后随手带上了门,我一看,竟然是老大和朱博士两个人,这个时候我要是出去打招呼,那就形同找死,所以我赶紧猫着腰藏到了那数排高大的架子后面,就听老大口气轻松地说,你只要把药研制出来就行了,管以后那么多干嘛,我怎么使用,用在谁身上是我的事。朱博士却愤愤地直拍着手说,这个药我已经给你说了,因为有,唉,说了你也不懂,因为有某些成份,会对人的神经起到极大的刺激作用,注射人甚至会失去本性,精神分裂而死。据我分析,如果注射人是女性,可能她本人的精神问题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但因为没有临床试验,我也不好说,可以肯定的是,她下一代的孩子会因为遗传基因的突变,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怪物,这种药,你说我怎么能交给你,这关乎我一个医学人士的声誉。老大嘿嘿笑道,朱博士,你觉得你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声誉可言吗?我再问你一句话,这药你是交还是不交出来?朱博士厉声说,不交,不交,我就是把它丢进大海里,也不能让你拿去害人。老大的声音忽然缓和,喔,你不要着急回答我,我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只是有件事你还是要明白,你研制出来的药虽然是博士你研制出来的,但是这药的所属权是属于我的,包括你都是属于我的,别以为只有你才能做这方面的研究,没有了你,还有人排着队想来呢,他们不见得比博士您的水平差。朱博士的声音已经极度愤怒,他尖声叫着,你威胁我,威胁我,你,你……接着他就冲出了门,我头也不敢抬,使劲闭着眼,屏着呼吸,直到听到老大沉稳的脚步渐渐远去,我才慢慢摸出来,拼命地跑掉了。’车内短暂地安静了会,才又有了声音:
‘老大说得有道理,咱们现在怎么说也是在国境线以外,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谁能管得了咱们,老大当然是老大。你看吧,朱博士最终也得乖乖地把药交出来。’
‘嗯,也是,要不是跟着老大,我这辈子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儿,稀奇古怪的名字,磅逊……’
‘哎,哎,你在瞎说什么,不要命啦!’
‘喔,喔,对不住了,我这张破嘴,千万别跟别人说。’车里暂时陷入了宁静。很快,就到地儿了,我被带入一间屋子才被摘掉眼罩,没有窗户,灯光却很明亮,屋里的装饰豪华而舒适,在丰盛的食物面前我很快就忘记了旅途的劳顿。但我却好象被忘记了存在,得过了十几个小时了吧,除了送饭的,我谁也没见过。屋外的海浪声有节奏地拍打着海岸,那如摇篮曲样的声音象磁石一样吸引着我,我终于忍不住,悄悄地跑了出去,满天的星光下,海风温柔地轻抚,浩淼的水域延展去了天边。这时,我也才知道,为什么海浪声这么大,原来我们是在一个小岛上。还没等我从观赏海景的畅怀激动中回过神来,忽然不远处传来沙滩上行走的特殊的踢蹋的脚步时,我赶紧躲藏进房屋的暗影里,就见一个个子瘦小,头发乱蓬蓬的身影走了过来,星光下,他的眼镜返着清亮的月光,我听到了他呐呐的自语:我就不给你,我就不给你,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我让你害人,我让你害人……我就不给你,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念叨到这,这个人忽然用尽全身的力量挥动手臂把什么东西扔了出去,一片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随之响起,那个人欢快、放松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哈哈,哈哈,这回我不用给你了,你也不必威胁我了,哈哈,哈哈,气死你,气死你,哈哈……那个人就那么笑着走了,我忽然想到,莫非这个人就是朱博士?那他扔的是?星天?呵,我飞快地跑去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借着星光寻找了一会,猛然发现了一个纸袋,因为扔的不是很远,海浪数次卷来,都在其面前几公分的地方退去,这不停上涨的潮水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卷走它了吧。我哆嗦着手上前捡起了纸袋,慢慢撕开来看,上天保佑,稀里哗啦的碎玻璃当中,竟然还有一支没有摔碎的注射器,里面是满满的一管蓝色液体!啊,我立刻在海水里冲了冲,就塞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把那个纸袋远远丢进了大海,转身跑回了屋子。又等了一顿饭的功夫,有人进来通知我,这一次不需要我带什么回去了,接着又蒙上了我的眼睛,把我塞进了车里,我就这么迷迷瞪瞪地原道返回,又坐了三天车回到了山上。”
“哈哈,你别告诉我你来回六七天在路上,千辛万苦地,空着手就回来啦,不对,你捡了一瓶‘星天’是吧,不会因为害怕,半道上就把它丢了吧?”
“干嘛丢掉,我这可是全世界唯一的一瓶‘星天’啊,宝贝啊,我现在都不离身呢。喏。”想是那人拍了拍口袋。
“嗯,你想过怎么用这药了吗?用在谁身上。”
“那可轻易不能用,我得留着,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也许,我会拿来卖钱。”
“你说了这么多,却不舍得把那药拿来给我们饱饱眼福,不是说那药是蓝色的吗?也让我们看看吧,我们这几个人也不会贪你一瓶有毒的药。或者,你就是给我们讲了个段子,莫虚有的事?”
“说啥呢?咱们这交情,我还不相信你们――嗯,咦?刚才还在兜里,怎么现在没有了?”
“呵呵,就说你是在讲故事吧!”
“什么讲故事,我说的是真的,可,可是药去哪了呢?”阿牛迅速地伸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张望,他看见一个中等身材,微微发胖的身体在扭来扭去地摸自己身上的各个兜。突然,在他身后,阿牛瞥见一个窜向远处的身形,如果不是那身形迅速地向前窜动,昏暗中他是看不到的,那身形窜的的方向,竟是聚义厅的方向!阿牛心中叫道:不好!也尾随着向身影追去,但他在聚义厅前方并没有发现那个身影,他追丢了,但这并不能说明那拿着“星天”的身影一会不进大厅,于是他慌忙进厅来到何香身旁,把事情原委快速讲了一遍……
刁老四听完叫道:
“真的有这么一伙人,真的有这么一伙人,我就说嘛,他们还真行啊,从国外弄来的药,他们想干啥,想干啥!”何香看了一眼阿牛,却对着张司令说话:
“咱们要加十二分的小心了,这些人随时可能狗急跳墙,这活他们以前就干过,得不到就毁掉。”张司令说:
“那个‘星天’,他们不会把药给大当家的用上吧?”刁老四在旁边听道,“啊,啊”地叫了两声竟没说出话来,就好象现在已经被扎了一针一样。何香没有理刁老四,而是来了一句: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话自然是说给张司令说的。
“三哥,如果我决定离开这,你会跟我一起走吗?”喝得有些五迷三道的三当家的抬眼看了一眼,见是自己的小跟班,不禁惊讶地问:
“咦,刚才有人还问你去哪了,你,你去哪了?”因为都跑来旁边桌子喝酒,三当家的和其他几个人都没听到阿牛的讲述,偏偏这个小跟班又来一句:
“我正问你呢,你说呀,跟不跟我走?”三当家的眼睛一瞪说:
“我的兄弟们都在这,我跟你走个鬼啊,走哪去啊。”那小跟班不再说话,扭头来到刁老四和张司令的中间。刁老四的酒也喝到位了,多少有些飘了,但他一看到眼前这张脸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指着小跟班说:
“哎,你,你是……”张司令正好站着背过身去和何香说什么。何香什么人,虽被张司令挡着,但听到刁老四如此来了一句,二话没说,迅速推着张司令就转过了半圈,那个小跟班手持针管本来已瞄准张司令,现在何香的整个后背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他豪不犹豫地扎过来,熟练地扎在何香的臀部,并迅速把整管蓝色药液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