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缠丝
环儿出手了虽然比曹驸马的剑晚了半拍儿,可他视死如归。两军相逢勇者胜。
曹驸马杀过人,也跟无数高手交过手。他从没有见过这种打法,也没见过对自己生会这么无视孩子。他不是孩子?就是一个杀手,无情的杀手。他的那一剑绝对不比自己慢,即便是自己能够杀死他,他的剑也一样穿透自己的胸膛。
什么是武学?以德能服人者才是致尊无上的尚武精神,那叫武学。什么是杀手?环儿就是杀手,无情无义无视自己的生命,完全以杀人为目的叫杀手。
他可以无情的死掉,而曹驸马不能。他有正值青春的娇妻,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有着大把时光去享受人生。所以他败了,败的一踏糊涂。那柄细长薄剑没有穿通他的胸膛,只是刺穿了衣服。在他的胸口处留下一个红点儿,微微的那么一个红点儿。
一切都结束了,大家的心却一下子凉子。杨动的心凉了,并不是因为输,而是那耻辱的预言。柳絮的心凉了,她实在想不到一向受人尊敬的大哥会输在了一个孩子的手中。萧瑞锋的心凉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逍遥王只派个小童儿就挫败了天下第一人。
萧云馨的心已经彻底的凉透了,从丈夫出剑的一刹那间她就如同死人一样彻底的绝望了。她一下子想起了过去,曹、杨、花子与猴子每天都围围在自已身边的情景。要不是因为柳絮的出现自己的选择是杨动。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十七岁生日那天,大家都准备了精美的礼物。唯有杨动手里牵了个孩子,不知从那里拣来的孩子。她也喜欢孩子,可不喜欢别人的孩子。特别是那只脏兮兮的小手与冻的通红的脸蛋。想到这里她忧怨的看了柳絮一眼,柳絮也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自己真的很可怜,可怜的象只过街的老鼠,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身后是只追赶的癞狗,让人无地自容。她缓缓的站起身来,拉着两个孩子向外边走。
铁笛仙一伸手,幸灾乐祸的说到:“曹夫人慢赱,还有好戏在后面哪!”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还要你来发号司令。即然曹夫人累了还不安排车马送人回去。”逍遥王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训斥着。转身对着萧云馨一拱手:“夫人不要介意,都是我管教不严让下人们不懂规矩。改日定当再备一桌,权且怒罪。”
“不敢,柳絮陪我回去吧?”萧云馨肯求的说到。
“对不起曹夫人,一会儿我找柳姑娘有话说。冬雪、夏荷伺候夫人回府,有半点闪失我定打不饶。”
“夫人别在意,男人吗永远是这样,玩笑一下也就过去了。”冬雪在车上一边逗弄着小公子一边劝到。
“就是吗!环儿那个鬼灵精怪的狗东西,总是喜欢捉弄别人。夫人您可不知道,我们在庄上时他就常用这种伎俩骗我去给主人提鞋洗脚的。冬雪你说主人为什么这么宠着他,我看环儿就是他的儿子。”夏荷小嘴巴巴的说着。
“呸,你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当心我告诉主人要了你的狗命。”冬雪一下翻了脸,厉声骂到。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听龙嫂说夫人死前曾生过一个孩子。”夏荷理直气壮的说。
“夫人死去十五年多了,那时主人还贫困潦倒哪!再说了那是个女儿,不是男孩子。对了夫人您听没听说过抚远境内有谁家拎养过孩子,现在也就十五六的女孩子?”
萧云馨本来心乱如麻,听她们说心里一阵的犯嘀咕。若是丈夫真的当众给逍遥王当众提鞋,那自己真的再也不能跟他过下去了?听到了拣孩子一事儿她的心格噔一下。难不成柳絮就是那个孩子,不会那么巧吧?
“夫人您能嫁给天下第一人真是幸运的很哪?”冬雪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只怕是好丢人哪!”萧云馨感慨的说道。
“那可不是,我家主人常常念叨着两人其中之一便是您丈夫。”
“第二个人是谁?”
“第二个人是杨动,可主人说杨动不行,只能做对手,而且是他今生唯一的对手。我看哪谁要是跟了他才倒霉哪?主人家里的钱能买下抚远城,可杨动却不为所动,您说是不是傻。要我啊!”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萧云馨一眼:“就是提一辈子鞋都值的。”
萧云馨只有哭笑。
杨动也只有哭笑,他看着环儿洋洋得意的站在那里,真的不知道是爱是怕。
“曹老弟、劣奴没有伤到你吧?”说着他拨开裂口向曹驸马的胸口看去:“还好、还好!毫发无损。无用的东西今天你要真的伤了曹大侠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曹驸马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这时要是有个地缝他真的会钻进去!
“没事儿、没事儿,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实在难得。”曹驸马尴尬的说道。
萧瑞锋起身站起,也不说话往外便走。
“前辈慢走!”
送走了所有人后,屋内只剩下了杨动一干人与逍遥王等人。逍遥王看着柳絮:“姑娘,你哥哥已经成家,如果觉得不方便就吱一声,我给你买个宅院自己生活。”
“不劳费心了,我只跟哥哥过。到是你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非要弄两个女人过来搅了我们的清静。”
“此言差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让你哥打一辈子光棍儿,你们杨家就不要传宗接代了吗?”逍遥王似乎不高兴了。
“他杨家传宗接代还要你操心?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柳絮终于发泄了心中的愤恨。
“他杨家,难道你不姓杨?”逍遥王一下子愣了,呆呆的看着柳絮。
“我叫柳絮,你说我姓什么?”
逍遥王一下子跌坐在了凳子上。
杨动一个人躺在了柳絮的房间里,逍遥堂,逍遥王终于由幕后赱到了前台。抚远城已经没有人能抗横与他了,接下来怎么办?
查柳絮、查出她是谁?逍遥王终于知道了她是弃婴,他死寂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起来。怪不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显得那么亲切,难道这就是骨血关系?他怎么也睡不着了,希望天马上就亮了,马上就能见到柳絮。二更天,夜太长了,他已经等不及了,穿衣起来飞身出了院。
杨动的新房已经灭了灯,柳絮的房间有一丝灯光在闪烁。他悄悄的潜在窗户外顺着缝隙向里面看去。杨动、杨动一个人怎么会睡在了这里?他咳嗽了一声。
“谁?”
“我、我可以进去吗?”
“逍遥王,进来吧?”
“你怎么睡在了这里?”逍遥王向东屋看了一眼,就怕惊醒了别人,小声的问到。
“我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我送你的女人不配吗?”
“是好女人、可我一点儿喜欢的意思都没有。”
“你喜欢柳絮?”
杨动摇了摇头。
“你喜欢萧云馨?”
杨动即不摇头也不点头。
“柳絮是你拣到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不然我也不会问。”
“什么关系?”
“你先回答我。”
“是醉丐拣到的,那时刚生下来。”
“醉丐哪?”
“死了。”
“他送给的你?”
“三岁时过来的。”
“柳絮、可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特别?”
“不知道,我并不是个细心的人。”
“让春花秋月查查?”
“还是你安排吧?”
逍遥王只得点下头,看着杨动:“即然喜欢萧云馨为什么没有得到?”
杨动已经不准备回答他任何问题了,双手抱头躺在了炕上。这个人太阴险毒辣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你怎么来了?”柳絮一挑门帘赱了进来:“明天把那俩个女人带赱。”
“你真的不喜她们两个?”逍遥王看见了柳絮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松开。”
“不要那么凶?你右腰间可曾有个胎记?”
“你管的着吗?”柳絮已经不耐烦了。
“这么说是有了。”
柳絮已经感到了他的手在颤抖,而且越来越厉害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杨动一伸手打开了逍遥王紧握柳絮的手。
“他是我的女儿。”
“你说什么?”
“你俩跟我去地方好吗?”逍遥王慢慢的哀求着,声音低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的见。
杨动站了起来,虽然他不确定自己此行安危,也已经决要走了。逍遥王要会什么没有人能阻止,他说柳絮是他的女儿,自己也想证实一下。柳絮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逍遥王的眼睛。
富贵逍遥车马行,一辆暂新的四马大轿车缓缓的向着郊外赱去。
魁龙镇,抚远周边最大的一个镇。虽然已经到深夜,街上仍然有三三两两喝醉的人在东倒西歪的行走着。嘶哑的嗓子里发出狼一般的低吼:一摸小妹的头,发丝儿赛乌绸,妹妹羞涩的低下了头,双眼透娇羞。
逍遥王听到了歌声,接着往下唱到:“二摸妹妹的手,小手儿赛秋藕。妹妹挺起了胸膛,紧随着哥哥走。三摸小妹的脸,小脸儿赛貂蝉。哥哥搂着亲个嘴呀,倒进了咱的怀。四摸…”逍遥王终于唱不下去了,神一般的钢铁汉子渐渐的哽咽最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絮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惧,她心中虽有那种渴望,但不希望是这个怪人。车子在一处低矮的平房下停了下来,逍遥王莫不做声的下车哐哐哐的敲着门。杨动怀中搂着柳絮,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什么人哪!半夜三更的鬼敲个头。”屋里传出一个老太婆破嘶呼啦的吼声,一会儿功夫门开了,她也没有看清楚面前站着什么人便开口大骂到:“那个挨千刀的,老婆子我两年都不干了怎么还来找。过了这条街往南走,东数第三家姓郝那里的接生。”
“桂花姐是我胡子,还记得蝶儿吗?在这里产女死掉的蝶儿?”逍遥王已经平复了心情。
“你是胡子?”这时她借着月光才发现面前站着脸戴面具的人:“你找我什么事儿,当初是蝶儿执意要生下孩子,她才死掉的。这事儿可跟我无关哪!”
稳婆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连忙就要关门。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金子,一块足可以打八个手镯还带三个戒指的金子。她看着逍遥王手掌中的金子,象做贼一样一把夺了过去,然后放进嘴中咬了一下。确实是金子,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东西了!
“三位里面请!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您现在就是要我扒了祖坟都行。”老太太确实乐懵了,乐的一头显些撞在了门框上。
“什么人哪,吵吵嚷嚷的。”
“胡子,老香油还认识我吗?”逍遥王边说边挑开了门帘。
“胡子,”老香油一下子从炕上坐起身来,他看着逍遥王:“你真是胡子,干吗要戴个鬼面具,是不是怕见了你的娘们都舍不得走?”
“别费话了我还有事儿,桂花姐可记得我女儿出生后身上有什么记号?”
“记得记得,那个讨债的死丫头右腰处有块红胎记。刚生下来时也就铜钱大小,现在想必要大了一些。胡子不是我说,姐姐接生了一辈子,横生倒养的也见过。可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屁股上长着小尾巴的怪物。”桂花姐说着脸上挂着惊悚的表情,满脸的皱纹扭曲的异常可恶可憎。
“后来你把孩子送给谁了?”
“当时蝶儿死了,你又那个样子。那孩子我又下不了手杀掉便抱到了村口,正巧城里那个老要饭来讨饭我便送给他了。说实在的也就他敢要,要是别人杀了他也没人敢养活那么个怪物。”
“后来你可曾打探过她的消息?”
“得了吧!还打听,别人问及我都绕着说。”桂花姐突然象是明白过来了一些:“怎么着,你不是找到了那个孩子吧?”
“没有,我只是问问,如果真有命能见到她是不是也算缘分。好了你们休息吧?这件事儿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否则有杀身之祸。还有明日一早有车来接你俩,找个陌生的地方安渡晚年吧!”逍遥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用明天,我俩马上就走。”
三个人上了马车,听到稳婆高声喊到。
杨动看着怀中颤抖的柳絮,又看了看逍遥王。
“你能让我看看面具下面那张脸吗?”柳絮终于鼓足了勇气。
“不能,孩子你跟杨动回去吧!明天我就打发春花秋月走。”
“不用了,那样大哥一定会很难做的。”
“唉!造化弄人哪!”
“你就不能放弃仇恨吗?”杨动第一次开口了。
“不能,绝对不能。”
“就算是为了柳絮?”
逍遥王果断的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由眼角中流出。
曹驸马回到了家才发现妻子与孩子没有回来,他一下子慌了,连忙往外跑。碧云山庄在城外,碧云山脚下。
“夫人回来了吗?”一到了大门口曹驸马连忙向门房问到。
“回来了,可老爷与小姐都吩咐了不希望您来打扰。”
“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府的规矩是不喜欢见的人,永远也别想进去。
“小的不知。”门丁平静的回答到。
“噢!小姐安全了就好,你带我进去问个安。”曹驸马只有走,没有任何选择的离开。
抚远城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所有富贵逍遥堂的买卖都张灯结彩。
牡丹园虽然是自家的买卖,可他从没有来过,他有娇妻,令全天下习武之人羡慕嫉妒的娇妻,何必还要来这么肮脏的地方。
“少主您可是稀客啊?”景春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媚眼如丝,款款深情。
“今夜无聊随便转转,客人一直这么少吗?”这时他才发现,本该忙碌的姑娘们都坐在了厅里嘻笑打闹着。
“我寻思着明天过府相商哪!自从前日潇湘馆开业以来,咱们的客户一下子全都没了。在这么下去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哪?”
“潇湘馆,谁开的?”
“逍遥堂。”
曹驸马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又是逍遥王,这个阴魂不善的东西怎么处处都有他。
“少主您有什么主意?”
“降价怎么样?”
“根本就没有人来,降价只能自毁身价。”
“你有什么好主意?”
景真诡密的看了下四周:“咱们屋里谈。”
曹驸马一进屋,景真便拴死了房门,她一下子扑进了怀中:“你们男人哪都是些喜新厌旧的坯子,人家那里都是些陌生的姑娘,那个男人不想去尝尝鲜哪?”
心灵空虚的男人,往往都经不起诱惑。曹驸马失败的感觉终于得到平复:“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曹驸马调平了气息。
“换人,他们是新人咱们也换新人。”
“人去那里找?”
“渤海国。”
“那里有美女?”
“其实都一样,只是换付面孔而已。”
“那咱们这批姑娘怎么办?”
“当然是换出去,那样双方都有了新面孔,互惠互利,共同生财。”
“这事儿谁去最合适?”
“当然是有熟悉的人啦!”景真说着双手又搂住了曹驸马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