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立海大的觉悟
白芍从冰柜中取出密封好的大瓶消食汤，拿到客厅给大家分杯。
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内流淌，与杯壁碰撞间擦出诱人的滋味。
午后热烈的太阳一过，屋内的温度经过照晒达到高峰，刚吃完火锅的少年们相继出汗，或正坐或瘫在沙发和周围的软垫上休息。
此时白芍端来冒着丝丝凉意的饮料，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吃撑了？”眉头一挑，白芍摇摇盛满液体的玻璃杯，巡视一圈好笑地说，“来喝点儿消食汤吧，也免得上火。”毕竟是第一次吃火锅。
柳先接过杯子，透过几丝光线后，本以为暗红且有许多杂质的液体，顿时变得透澈如琥珀。
“这是刚才做的那个吗？”刚才一直没有尝试味道，柳对自己帮忙制作的饮品还是很好奇的。
“嗯。”白芍把最后一杯伸手递给稍远的仁王，自己捧了一杯随意坐下，拉了个抱枕垫在腰下，笑着回复柳说，“刚才太酸了所以不让你试，冰镇后就好多了。”
长时间的小火熬煮将山楂完全征服，软塌塌的山楂片上又加了浓缩的酸梅粉，一层酸涩一层酸甜，全都被冰糖掠夺而去，甘草的清淡香气调和了过于甜腻的味道，很好得掩盖了微苦的药材。
温度差挂了些水珠在杯壁外，冰镇后的口感没了强烈的酸味，反而将那一丝丝甘苦衬托出来，消解了舌尖与胃肠的油腻。
“puri~舒服多了～”眯着眼的仁王转了转杯子，晃荡的液体却没有半点滴落出来，灵活的手指轻点杯口，愉悦而慵懒。
“谁让你平时不好好吃饭。”白芍无奈地摇摇头，嘲笑他，“今天吃那么多肉你受得了才怪！”
“好爽！”切原才不管无良的前辈，一杯下去，他感觉身体里刚升腾起的那点燥热一下子没了，发间的汗珠也渐渐没了踪影，“厉害！小白小白！再来一杯好不好！”
“不行！”白芍肃着脸麻利地扣住剩余的饮品，毫不留情地拒绝小海带。
“诶？！”切原刚才也只是礼貌地问一句，从没考虑白芍会拒绝他，伸出去的手顿时停住了，略带委屈地问，“为什么啊小白，还有这么多呢！”
白芍还没说话，一旁放下杯子的真田先头疼地看了他一眼，皱着眉低斥不省心的学弟：“你刚吃了热食，就这么剧烈地喝冷饮，肚子疼怎么办！”
切原这才看了看周围的前辈们，都是慢条斯理地喝，没有他这样一口灌进去的，回过头看白芍也点点头表示和真田一个意思，终于卸了气无精打采地低下头。
“好吧……”
低声笑了一下，白芍拍了拍失望的赤也，感觉他墨绿色的发丝都没有光彩了，好心安慰道：“你副部长也是担心你嘛，休息一会儿再喝，现在喝点儿温水吧，嗯？”
“嗯嗯。”
柳生推了推眼镜，适时转移话题，“小白还回U-17吗？集训应该没结束吧。”
“啊……是，现在一军已经去海外打比赛了，我不用跟着，集训营的工作有教练在，我去不去得也无所谓啦！”
白芍下意识得翻了翻手旁小桌子上的日历，沉思半晌，手指犹豫得点点日期，“……不过我还得去东京一趟……”
“是处理冰帝的训练计划吗？”之前听她提过，此时幸村也不意外地问到。
“不止。”白芍翘着嘴角，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我还得去青学一趟，有个小朋友要转学过去，我去提前看看情况。况且，之前也认识了青学网球部的人，既然去都去了，不看看他们也不好意思。”
“手冢……”一听白芍提起青学网球部，真田条件反射得想起那个清冷的对手。
白芍玩味儿地看了圈在座的各位，歪歪头道：“手冢部长和龙崎教练的确也邀请了我去做指导。而且……我那个小朋友可是很厉害的，开学后他肯定加入网球部……”
听到有关于网球的事情，刚才还悠闲自在的正选们霎时将注意力放在了白芍身上，气氛隐隐波动。
“全国锦标赛，他会是你们的强敌。”白芍淡定地面对他们。
幸村轻笑了一下，语气漫不经心：“看来小白很看好他们……小朋友？越前龙马？他的技术的确不错，但要想打败我们还不够，况且……青学能走到我们面前吗。”
“青学……也就手冢有点意思吧，其他人？puri~”仁王勾了一下嘴角。
真田没说话，却也同样赞同同伴的想法。
白芍挑挑眉，对幸村敏锐地猜出越前龙马并不意外，她和越前同时在全美公开赛露面，知道也无可厚非，对于幸村语气轻巧却毫不掩饰信心的骄傲也没觉得惊人。
以王者立海大的成绩，那些所谓的网球强校想要跟他们争夺冠军，可不是要先走到他们面前再说吗？
不过……
白芍扫视了一眼快要燃烧战意的大家，哭笑不得：“喂喂，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而已，你们别激动。”
“小白是知道什么吗？”柳淡定得拿出笔记本问到。立海大面对对手不会留情，但却不会无的放矢，有那些狂妄自大的想法。
他们的成绩，都是一步一步实打实踏出来的。
白芍没回答柳，而是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我的网球能力是什么？”
“言灵！”丸井咬着泡泡糖率先举手，表示这题他会答。
柳微蹙眉点点头，细思：“球场上言灵是预判加上精神诱导而成，日常中给大家做训练计划依靠的是小白的眼睛和……所以，你的真正能力是……预判？”
“并不是根据单一数据而推测某一事件的可能性，而是直接综合现有的所有因素……‘看到’未来。”
白芍一直静静听着柳的分析，直到推出最终结果，才真诚地感叹一句：“柳你的数据分析真的很吓人。”
“过奖。”柳低头记了几笔，淡定得回道，“所以小白刚才说的话，是既定的未来吗？”
“哪儿有什么既定的未来……”白芍撇撇嘴，跟好奇的小伙伴们解释，“我又不是真的预言家。就像柳说的，我只是根据现有情形，‘看到’结果，你们也可以理解为一种预判或推演，只不过我推演到的时间比较长，可以‘看到’很远的未来，而且不用像柳那样辛苦收集资料。”
“可并不是不能改变对吗？”幸村一针见血，抓到刚才白芍说的重点。
白芍理所当然地应承：“那当然啦，现在的因，是未来的果。”
意味深长地拨了拨手腕间的珠串，白芍敛眉，眼中透出一丝复杂：“有些事情逃不开，有些事情可以改变……”
她笑了笑，无所谓地抬头继续道：“我刚才说越前是你们的强敌，不仅仅是因为他成长得很快，还因为受他影响的其他人或事——自然包括青学网球部，都会有改变。”
幸村点点头，微一挑眉，眼神犀利而敏锐，坚定而固执地说：“我明白了，即使现如今立海大网球部是王者，却已到瓶颈，而其他网球部成长空间大，不容小觑，他们无法估量充满变数……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弱了。”
其他正选随着幸村的话眼睛放光，跃跃欲试，对他们部长的话没有意见，却不服输自己不能再前进。
“也不能这样说……”白芍无奈地看向幸村，但对视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某种程度上是对的。”
“回去就加训吧，让他们走也走不到立海大面前。”柳生轻扶眼镜，镜片反光一闪而过。
“哼，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丸井和桑原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双打，有对手他们才开心。
“王者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真田抱手在胸，无论在哪儿腰背始终挺直，紧皱的眉头间，是刚毅而不容置疑。
“想打败我们？那就摧毁他们希望哈哈哈哈哈！”微红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凶残，嚣张的切原握着网球在手上，骨节用力到泛白。
白芍微微叹气。
立海大的铁律就是不许失败，对于任何挑战和强敌，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不足为惧。
在无数条通往成功的道路上，这无疑是一条正直而艰难的路，可他们，毫不畏惧向前。
她柔和了眉眼轻轻笑着，语气却略带嫌弃，“我真是怕了跟你们这些敏感的人接触……”
“怕也没用。”幸村偏头勾唇，蓝紫色的眼眸中熠熠生辉，“后面还得麻烦小白给我们指导，请多多指教。”
“……呵，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