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是一间静谧的咖啡屋，昏黄的灯光让每一块沉睡的古木散发出了温馨的气息，悠扬地随着轻音乐飘到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靠墙书架上泛黄的皮纸及崭新的书页流露出了安静的自豪感。霏卉身着天蓝色的短裙，正好配起一双天蓝色双眼，在吧台读着《寂静的春天》。

咖啡屋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位中年人及一位老人，此时，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穿着极简极休闲的服装，坐到吧台前，要了一杯蕊贝咖啡。霏卉不得不放下书，好奇为什么有人会要这么贵的咖啡。她将配好的咖啡递给男子时，发现他有一双奇特的绿色眼睛。

“看来你很喜欢读书嘛。”男子看到了放在吧台上的书，“那书是讲什么的？”

“大部分是水淹区的故事。”霏卉找了张木凳坐下，她发现男子面容中带着一丝忧愁。他喝完咖啡后，抿了抿嘴。

“好喝吗？”霏卉眼睛散发出的蓝色光线与室内的昏黄非常和谐。

男子看着她的双眼，呆滞了两秒后回答说：“当然了，这可是顶级的咖啡，你知道关于这种咖啡的传说吗？”

“不知道诶，我只知道它很贵。”

“看来书上的知识永远都是不齐全的。传说这是水淹区产生的咖啡，咖啡豆长在一种被感染了的贝类中，产量极少，像珍珠一样坚硬的外壳包裹着它。这种贝类看起来不引人注目，但当它察觉到危险时，就会喷出毒液自我保护。”

“哇哦，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可是在水淹区长大的。”

霏卉发出了笑声，酒窝在她白色的脸蛋上若隐若现。

“怎么了，你不相信？”

“没有，只不过几年前每个人都这么说，现在都说腻烦了，你是刚来这里吗？”

“哦，是的，不过，其实我并没有说谎。”

“那好吧，在水淹区长大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伏塞。”

“真是个有趣名字。”

“你呢？”

“霏卉？”

“姓呢？”

“这里的人都没有姓，亦没有过去，注意与别人谈话时不要问别人过去的事。”

“好，我知道了，那你在这咖啡屋待多久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吧，因为这里看书比较方便。”

伏塞点了点头。

“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去看书了。”霏卉意欲离开。

“哎，看别的书可以，没必要看关于水淹区的。”

“哦，为什么，我觉得这是最有趣的。”

“因为，”男子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所有关于水淹区的东西都装在这里。”

霏卉又笑了，像晴朗阳光中的微风，“那好，若你能说几个我没有听过的，你就可以继续。”

“罔者玄象。”

“这个，真没有听过。”

伏塞自豪地拿起咖啡细细品尝一番，然后说道：

“传说象是一种在起非常非常浓厚的雾时才会出现的生物，找到它可以让人心想事成。一种看不见东西的生物想恢复自己的视力，他们的首领派出其中一名成员去寻找它，不久他回来了，而所有成员的视力却都没有恢复。他说他确实找到那只大象了，在他之前也有几人找到过这只象，不过它并没有超能力。其他成员便问象的模样，他说有长鼻子、长獠牙，随即他因为撒谎而被处死，临死前他说这是别人告诉他的。”

“那这个故事有什么寓意吗？象不是那种样子吗？”

“靠你自己想了，现在该你给我讲一个。”

“我知道的你肯定也都知道呀！”

“没关系。”

“那讲三角鹿的吧，比较经典。有两只三角白鹿，它们平时各自都需躲避被感染了的狼的捕食与攻击，而且都会去一个神秘地段进食，以保证自己体力充沛。其中一只只喝河上游的水，另一只只吃河下游的草。他们分别在河的两岸。而一天他们相遇了，并坠入了爱河。在河下游的那只三角鹿在草丛中发现了一种没有颜色的花，他无意中发现河流会使花变颜色，并且越靠近源头的河水可以使花的颜色越炫丽，于是他每天去与自己的爱人见面时，都会采这样一朵花，先用上游的水冲洗，送给自己的伴侣。就这样日复一日，但他们没有料到，这种花带有巨毒，每一次在河水中冲洗都会增加河水的毒素。就这样，那只只喝上游水的白鹿死于河流中积累过多的毒素，而另一只因为吃了毒性河水浇灌的草，导致行动缓慢，最终被饿狼捕杀。”

“嗯。”

“哎，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悲剧故事，你知道是谁编的吗？”霏卉用双手托着下巴，清秀的面容在咖啡香中显得清晰而动人。

“传说从不起源于个人，再说了，悲剧故事往往使人意识到现实的美好。”男子虽面色黯然，语气中却带着鼓励。

“真的吗？”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