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好自为之
年过的还算可以，因为这一年很多人都回来了，家里也特别热闹，只是今年的主角不是于心木家里，而是于年家里。那肯定是一家独大引起的簇拥感。
“新的一年，好好学！时间不多了，争取考上县中，考不上县中，你就别念了！”父亲还是那一套说辞，都说了很多遍了，从小到大就这一种态度，于心木确实都听腻了，也听烦了，他甚至在心底有点反叛的心思。什么跟什么嘛，这是你一个做父亲该有的承担和觉悟？
“噢！”于心木没有任何情绪的应了一声。
“到学校，一天吃好，穿暖！”母亲关心人的方式从来都这样，愿你健康快乐，平安。
“哥！慢点啊！”于心禾依然坐在炉子旁边。
“走了啊！”于心木拿起书包，带着一个迷茫的心去学校了。
于心木今年好不容易有了一身像样一点的衣服。毛衣是母亲织的，这次用的是蓝色的毛线。外套是原来就有的，所以有点旧，可是搭配那条于阳退下来的休闲裤，还是挺有范的。毕竟是于阳选的衣服，档次和品相都不差。
“哎呀，不错嘛！”于心木刚到教室就被萧冉夸了一番，毕竟是新年，总要讨个彩头吧。
“帅！”仲小艾看了一眼，这家伙过了个年长了一点个子，最重要的是，知道怎么捯饬自己了，不像以前那么天马行空了。
“是吧，那一会儿请我吃个饭，不然我都觉得你在说谎！”
“哪有这样的，我夸你，你不请我吃饭？”仲小艾只是不想在言语上被占便宜。
“那我夸你？”于心木反问一句。
“可以啊，我准备好了！”仲小艾也很期待，看看这个家伙会说出怎样冠冕堂皇的话。
“算了，不说了行不？”于心木卖个关子。
“不行，请吃饭！”
“不好吧，大家都知道，还说个啥？”
“那也得说出来啊，他们不知道咋办？”
“真的？”
“真的？”
“不要后悔啊！”于心木给她打个预防针。
“算咯，你这么漂亮，大家都知道，说出来不好！”
“没事，你说吧！”仲小艾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家伙说话太有水平了。
“说了啊！”
“夸我啥了？”
“夸完了啊！”
“啊？”仲小艾有点懵。
“他说啥了？”仲小艾问萧冉。
“哎呀，他都夸完了！”萧冉跟于心木说话多自然知道于心木刚才说了什么，有点佩服。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走吧！”于心木赶紧去向陈枫打个招呼。
教室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于心木只能远远的躲着，因为他怕自己的脑袋炸了。
可能他就是想见见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心思里还是那样的在意，虽然知道结果已经没了，可真的舍不得。看看就好，故意来这么早去教室，就是为了找寻她的存在。等了很久也没见，只能到校外的树下等等，看看有没有上天的安排。
果然还是没有等到，上天今天估计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上课了，就只能乖乖的到教室去了，可从视线里可以印证，那个人今天没来教室。怎么回事？
“哎，你啥时候来的！”苏云今年有点不一样，说不出来。
“下课告诉你！”于心木啊，你就不能正常点嘛？
“他啥时候来的？”苏云问仲小艾。
“他……”仲小艾刚准备开口。
“她说的不算啊！”于心木也是够了。
“我天，你们怎么回事？”仲小艾忽然有点受宠若惊，特别开心，好像。
“咋了？你要干嘛，你要疯啊？”于心木有点疑惑，苏云为什么忽然这样问自己。
“是你要疯吧！”仲小艾说话时刻意眼神警告于心木。
“我，算了，疯不起！”于心木扭过头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下课了，苏云赶紧又问于心木，她可是特别急切。
“你啥时候来的？”
“你问这个干嘛？”于心木也是好奇，目光一直打量着周围环境。
“你先说！”
“下午五点，六点左右吧！”
“好！”
“然后呢？”于心木一脸疑惑。
“没有然后了，没你事了！”苏云很霸气的摆了摆手。
于心木真的有点傻了，这是什么啊？干嘛呢，怎么回事？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是地球人吗？她是地球人吗？什么情况？
“哎，你告诉我，啥事？”于心木有点好奇，干嘛这是。
“没事啊，没事？”苏云故作镇静。
“好吧！”于心木还有别的事，就走了。
“咋回事？”仲小艾知道苏云肯定有啥没说，很好奇。
“本来就没事！”苏云笑得很开心。
“哎呀，你赶紧说，行不？”仲小艾还是好奇，放弃不了。
“就是没事啊，哎呀，我逗他的！”
“我不信！”仲小艾心想不可能啊。
“哎呀，你看他是不是特别着急，还好奇，咱们一会儿坑他一顿饭！”苏云这是以牙还牙，谁让于心木以前这么干过。
“噢，我知道了，你这是在报复啊！”仲小艾忽然明白了所有，觉得很好玩。
“谁报复他干啥，坑他一顿饭就行。”
“行！”仲小艾觉得合适，特别合适。
于心木出了教室随便转转，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操场的拐角处有几个人在抽烟，于心木扭头就离开了。那些人抽个烟都要躲起来，犯法吗？
一直到放学，也不见那个人的出现。该不会是转学了吧，不会吧，马上就中考了，谁也不会转学吧。没来学校，干嘛不来学校，继续放假？心不会那么大吧？于心木实在是一头雾水，想整明白，不然自己会寝食难安的。
“哎，他怎么不问你了？”仲小艾赶紧提醒苏云。
“就是啊，这人！”苏云忽然觉得这个把戏不好玩了。
“于！”
“干嘛？”于心木回过头。
“你没有啥要问的吗？”
“没有啊，你们要干嘛？”于心木刚才想问来着，可是苏云说没事了，那就算了呗，肯定与自己无关，与自己无关的事，他不好奇。甚至有些时候关于自己的事他也不好奇，他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你就不好奇吗？”
“你说刚才那事啊？”
“算是吧！”
“现在不好奇了！”
“你是人吗？”苏云和仲小艾一时之间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连好奇心都没有。
于心木听着就不爽，赶紧撤离了。
“你知道她干嘛去了吗？”
“不知道！”徐爱莎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放学了嘛。
“她没跟你说嘛？”
“没！”
“你问问！”于心木只能拜托了。
“好吧，走！”两个人一块去了商店，打电话。
“喂！”
“喂，红红在吗？我是她同学。”电话是于心木打的，徐爱莎说话。
“她睡了！”一个小姑娘。
“你还没睡啊！”
“我看电视，嘿嘿！”
“她怎么没来学校？”女生说话还是有曲线救国的意思，不像于心木直接开门见山。
“她这两天不舒服，好像感冒了！”
“噢，不严重吧！”
“打点滴，好几天了！”
“啊！”
“现在好多了！”
“噢！那你到时候转告她，让她快点好起来！”
“好！姐姐！”
“嗯，你也早点睡啊，拜拜！”
“再见！”杜婉青挂了电话。继续看电视。
“还姐姐，我都是他叔！”于心木在一旁凑着耳朵听，一点都不像个有品的人。可能是关心则乱吧。
“哈哈！她病了！”徐爱莎刚想笑，可又一起担忧起来。
“知道！唉……”于心木现在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好多了，没事，感冒而已！”
“噢！”于心木记忆里，她好像没有这么体弱多病啊，怎么回事啊？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徐爱莎安慰着。
“给！”于心木随手递过去钱，刚好让徐爱莎看见那条伤疤，现在已经很浅了，可能是时间的作用吧。
“我来吧！”徐爱莎也开始掏钱。
“那你来！”于心木收回自己的钱。
“滾！”徐爱莎就是客气一下。
“哈哈，扯那没用的干嘛？”于心木很直接了当，往往解决事情的方法就是如此。
“喝啥不？”
“水吧！”
“你还真要啊，我就客气客气而已！”于心木的手却很诚实，又掏出了一块钱，这家伙的钱都是零的吗？没有大钞吗？
“我可不客气！”徐爱莎知道于心木是个特别的人，得特别对待。
“行，你狠！”于心木递过去水，看了一眼电话，算了，今天。
“拜拜！”
“……”于心木就挥了挥手，啥也不说，太客气这人。
杜婉红回去后没几天就病了，没有胃口吃饭，所以抵抗力就很差了。加上冬季本来就是感冒的爆发时间，所以她就倒下了。至于为什么会没胃口吃饭，那自然是因为那个男生。虽然自己诉说一切，也决定好了一切，可接受起来还是太难。她一直在等于心木的电话，可就是没有等到。没胃口吃饭，家人谁劝也不合适，不行。如果家里人知道是因为那个混小子，那于心木过年就在医院过了。她只能解释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是没胃口。
于心木也在家消沉了一段时间，吃饭的时候就吃点，其余时间就是睡觉。他毕竟是男孩子，抵抗力能好点，所以看起来还好。在家吃什么，都比在学校吃的好，随随便便吃点，也比学校好太多。自然吸收的营养也就不一样了，刚好也是长个子的年龄阶段。
又过了两天，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学校门口，正好是上课时间。
“红红，不行了，就回来，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好的，爸！你回去慢点！”
“嗯，你赶紧进去吧！”
“嗯！”
杜婉红本来想一个人骑车过来的，可老爸不放心，毕竟稍微好一点了，她就要去学校。所以只能送一趟，又没多远。她来也是掐着时间来的，别让其他人看见，倒不是怕啥，就是不想让人有不同的眼光。
“报告！”
“进来！”杨老师刚开始讲题，前期都是做题。
杜婉红瘦了，过年过瘦了，看来这个年过得很艰辛啊，什么家庭环境啊？
于心木听见声音，心里就是一种特别的感觉，看向门口的地方，正是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她瘦了。杜婉红没有看自己，甚至连余光都把自己忽略了。于心木一秒钟回过眼神，继续听课，有点集中力不够。
下课后，于心木借着出教室，好好看了一眼那个自己曾经经常看到的地方，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跟人说话，低着头，看着书本。一切看着都平常，却感觉不平常。
出了教室，还是想问点什么，就又折返到了原来自己经常去的后面。
“往里！”于心木弯着腰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干嘛？”杜婉红一动不动。
“给你说点事！”
“说啥？有啥好说的！”杜婉红起身出了教室。
“你真的不听？”于心木在后面出了教室，来到了过道。
“不想听！”杜婉红步伐很快，腿长嘛。
“那我们怎么办？”于心木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有关系吗？”
“那，以后？”
“没以后了，好自为之吧！”
杜婉红这次，算是浴火重生了，她明白了很多，以后不会跟这个人有瓜葛了，尽管心里有他。夸张的说，自己的半条命已经给他了，他不亏。
“好自为之！”于心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请个假！”于心木直接跑到李健跟前，说完就走了。
“给老班请！”李健还没说完就不见于心木的人了。
于心木直接出了校园来到了河边，溪流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溪流了，河水也干涸了，只有到上面很远的地方才能见到。找到一个清澈的地方，脱了鞋子和袜子，然后把脚塞进冰冷的水里。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冷，可慢慢就习惯了。
他想着所有的过往，点点滴滴。这一切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就是这最近的一段时间想起了很多。他实在没有力气坐着了，只能随便躺在地上，尽管很隔人，但是都无所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远处公路上有人对话，依稀的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警觉一下才发现自己那么冷，已经蜷缩在一起了，这可是冬天。
实在受不了了，于心木牙齿正在干架。穿好鞋子后就往宿舍走去，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
“于！”于心木打算去街道，不知道干嘛，不想待在宿舍，有人。
“干嘛？”于心木扭头一看是仲小艾。
“你干嘛去了！”仲小艾以为于心木要来学校。
“玩去了！”于心木继续往街道走。
“那你现在干嘛去？”仲小艾刚好跟他碰头往同一个方向走。
“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
“你干嘛去？”于心木算着时间，还有晚上的课程吧。
“我回屋里一趟。”
“干嘛？”
“拿东西！”
“噢！”于心木想问又不想问了。
“你咋了？”
“没咋！”
“不对啊，红刚来，你就走！你们咋了？”仲小艾可不是什么都清楚，毕竟是人家两个人的事。
“怎么说呢？”这问的是具体问题，不能糊弄了，毕竟人家问也是一份情谊，再说情绪需要释放。
“你们不是好了吗？”
“现在不了！”
“咋回事？”
“第一，我座位调整了，第二，圣诞节，我没送礼物，第三，我没好好对人家。”
“座位调整不至于，可是圣诞节干嘛不给人家送礼物，还有，一天怎么不好好对人家？”仲小艾可是个明白人，一下子看出问题。
“我没钱了！”于心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自卑。
“你不会找我啊！”
“找你，你，唉………”
“这有啥吗，你干嘛不来找我！”
“算了，你不会懂！”于心木可还是有点自尊的，在他心里，他对一个人的好，是他世界的全部都行，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他觉得那就不是自己的。
“唉，那第三呢？你干嘛对人家不好好的！”
“她也不理我啊！”
“她不理你，你就不理她了？她可是女孩子耶！”
“好吧，现在都结束了，真的！”
“你们分了？”
“嗯！”
“真分了？”
“嗯！”
“谁提的！”
“反正是没以后了，没了！”
“那就过去吧，没事！”仲小艾很少看到于心木这么稳重的说话。
“是啊！”于心木叹了一口气。
“没事啊！反正你又不是光有她！”仲小艾感慨一句。
“啥意思？”于心木顿时有点蒙了。
“你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啊！”
“谁啊？”于心木也很疑惑。
“你以前的啊！”
“没有啊！”
“你可是说过！”
“我没说过啊！”
“你看，有吧！”
“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已经在时间里淡化了！”
“好吧！那就都过去了，往前看！”
“唉！”
“你啊，花心的很！”
“我又咋了？”
“你就不承认吧，你以前不是喜欢苏云吗？”
“那是喜欢，可又没有说出来啊，咋了？”
“都一样！”
“喜欢那么多人，你不累啊？”
“不一样，唉！”
“我就纳闷了，你开始不是喜欢云云吗，怎么跟红走到一起了？”
“我花心呗！”于心木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办了。
“为啥嘛？你那时候喜欢云云可不是一点点啊！”
“都过去了！”
“你啊！不可救药了！”
“你说的对！”
“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都结束了，横竖都是死，怕啥，对吧，看开点，没事的！红红是个好女孩，但是好女孩还是有的，对吧！路还长！”
“知道了，不求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对，就这样，你也别这样那样，让人家和我们大家担心，最起码你们有美好的回忆，一辈子都会记得，对吧。”
“嗯！”
“有些人值得用一生铭记！”
“嗯！”
“那我一会儿跟云云说你们分手了！”
“你给她说干嘛？”
“你紧张什么？”
“没有啊！”
“你是不是还喜欢苏云？”
“没有啊！”
“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个分的？”
“不是，不是，你别乱说啊！”
“那你真不喜欢苏云了？说真话，想清楚再说。”
“我不怕你说我，在决定跟红在一起后，对她的喜欢就变了性质了，严格来说之前就变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但有些事我做不出来的，选择红，我的心思就全给她了，现在那份心思还在她那，之后不知道会给谁。”
“还算有点良知，可你这可不敢告诉那个人啊，女生都接受不了这个！”
“为啥？”
“不为啥”
“那不是不真诚了吗，我得诚实点！”
“那你怎么就不喜欢云云了呢？”
“不知道啊！我现在还没弄明白。”
“你少来！是不是…”
“咋了？”
“陈枫的原因？”
“他咋了？”
“你少来了，你们那点事，谁看不出来”
“咋了？”
“唉，你们男生啊，不可救药！”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以后好好的，别朝三暮四的！”
“我，什么时候朝三暮四了？”
“倒也是，云云是因为陈枫的原因你退出了，红是因为她不想跟你玩了，你还是挺可悲的啊，忽然间好同情你！”
“滾！”于心木顿时无地自容。
“哈哈！不要这样，有人把你看的很重，放心吧！”
“谁啊？谁啊？”
“你知道了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
“不是时候，估计！”仲小艾意味深长的说。
“好事多磨吧！”
“嗯！你去哪？”
“我吃饭吧！”
“那行，一会儿来找你！”
“行！”于心木心情忽然放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