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复读

高考之前，梵夏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她听说司丞和他的前女友又复合了，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闷闷不乐。艺考成绩还算不错，过线了几分，但文化课因为疫情耽误了不少课程，考得并不理想。梵夏心里很清楚，自己本可以做得更好。

高考查分数的那天，梵希在梵夏旁边陪着她。当分数显示在屏幕上时，梵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默默地退出查询页面，低着头回到了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三天不出门，也不吃不喝。思凡来找她，敲门、喊她名字，可梵夏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梵夏，你开门啊，别这样！”思凡焦急地拍着门。

梵希站在一旁，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猛地踹开门，冲进去把梵夏从床上拽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就这么放弃自己了吗？”

梵夏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梵希叹了口气：“走吧，跟我去外婆家，换个环境，也许你会好受点。”

后来，梵夏被梵希绑着坐上了高铁，来到了南方的外婆家。外婆家靠海，阳光明媚，海风轻拂，和梵夏之前压抑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梵希带着梵夏在海滩上漫步，梵夏对着大海狂叫奔跑，仿佛要把心中的郁结全部释放出来。

“梵夏，你想好你自己的未来了吗？”梵希在她身后问道。

梵夏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眼神迷茫地看着远方的大海，没有回答。

经过了两个星期，梵夏和外婆相处得很融洽，哥哥梵希也在乡下写生。外婆组织了一场晚会，邀请了自己的姐妹们，还推着梵夏让她为她们主持。

“我家梵夏学播音的，以后肯定比你们厉害！”外婆自豪地对姐妹们说。

梵夏站在台上，看着外婆期待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自己学播音其实并不是为了司丞，而是源于自己对播音的热爱。外婆很喜欢看综艺节目，每天跟其他老太太炫耀，梵夏也渐渐鼓起了勇气，决定继续去学自己的专业课。

当梵夏跟哥哥梵希讲出自己要复读，继续学习播音的想法之后，梵希第二天就带着她告别了外婆，回到了淮楚。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发现顾言已经坐在家里等着了。

“听说你今年想考本校没考上，出了点意外？”顾言开口问道。

“艺考排名多少？”梵希也跟着问。

“没过，统考线都没过。”梵夏低着头，声音很小。

“那也就没有学的必要了，不要勉强了。真的梵夏，跟你哥哥一样学美术吧。”顾言劝道。

“我不是说出了点意外吗？”梵夏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倔强。

“出了什么意外？”顾言有些好奇。

“就是我在考试之前，一个女生给了我一块糖，我当时比较紧张，那个女生让我把糖吃了，我就把糖吃了。吃了糖以后我的嗓子被粘的说不出来话，后面说出来话也是哑的。”梵夏解释道。

“你脑子是浆糊做的吗？别人给你吃什么你就吃。人家那是害你的，你知道吗？难道你的播音老师没跟你说吗？”顾言有些生气。

“没有。”梵夏摇了摇头。

“那你的播音老师是个傻子吧，误人子弟。”顾言忍不住吐槽。

“文化课考了多少？”梵希问。

“接近本科线，差了五分。主要是疫情课没好好上课，耽误了。”梵夏有些沮丧。

“好吧，那怪你们倒霉。这样看来你文化课基础还可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你最大的弊端就是你的艺术播音的基本功，以及你那考了30分的数学。”顾言分析道。

“30分的数学就交给你哥梵希来拯救。你的播音现在就交给我了，我现在就是你的播音老师。接下来的时间你就需要去听我的安排。”顾言严肃地说。

“好的，我知道了。”梵夏点了点头。

“先把你喜欢吃的那些垃圾食品和油炸食品全部给我戒了。”顾言继续说道。

“奶茶也不能喝吗？”梵夏有些不舍。

“不能。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体型。我不是让你容貌焦虑，如果你选择了做播音，那么你就要在电视荧幕面前对观众和粉丝负责任，最起码要上镜。你自己的长相本来脸型就偏圆，你现在的身材在我们日常看来是没有多大问题和缺陷的，但是你自己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一下，是不是跟你在镜子里看到的不一样，上镜会胖三圈。所以你现在要控制自己的体重，最起码要再减掉15斤，这样在艺考的时候，形象气质分才不会扣那么多。”顾言认真地解释道。

“不对，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我好像在哪听过。”梵夏突然反应过来。

“我之前的播音老师。”她小声嘟囔着。

“那个傻子。”顾言不屑地说道。

“我不想减肥，我以前试过都没成功。”梵夏有些抗拒。

“你还想不想学播音了？”顾言语气严厉起来。

“好吧，我努力。”梵夏无奈地答应了。

于是后面梵希为了让梵夏少受一点减肥的罪，便开始给她量身制定他口中科学瘦身一日三餐的食谱。

“哥，你做的饭怎么一点油水都没有？就不能给我加一点点肉吗？”梵夏看着面前的清汤寡水，忍不住抱怨。

“不行，现在马上就要变成小兔子了。”梵希严肃地说。

“我们今天练的是形体。”顾言在一旁补充道。

顾言在给梵夏开间，让梵夏下腰。不过为了找专业的人给梵夏练形体反下，顾言把他和梵希的老朋友司卿找了过来给梵夏指导形体。司卿是他们那届舞蹈艺考中以全省第一名的身份考进了中央舞蹈学院，专业能力非常强。

就这样，在梵希三楼的画室里，梵希把自己三楼的画室改成了梵夏的形体训练房。

课间休息时间，梵夏无意中发现了梵希画的一幅肖像画，觉得有点像司卿。

“司卿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这个我哥画的这个肖像好像你啊。”梵夏兴奋地喊道。

站在门外的梵希听到这话，立马走了进去，大声呵斥着让梵夏不要动他的东西。梵夏被梵希的声音吓住了，手里的画框掉在了地上。梵希过去，把画框捡了起来，拿走了。

“别乱碰我的东西。”梵希冷冷地说。

梵夏委屈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司卿教梵夏形体，顾言教梵夏练声开嗓的技巧并且给她纠正普通话字音字词，还给梵夏准备了扬长避短的自备稿件。每天让梵夏看辩论赛，和梵夏打辩论锻炼她的临场反应能力。梵夏每天对着镜子练习，读新闻读自备稿件。顾言还教梵夏化妆弄发型，叫梵希教梵夏穿搭和她一起看新闻。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梵夏放下像变了一个人，思凡考上了徽州大学的播音系，临行前向梵夏告别，见到梵夏的改变后大吃一惊，说梵夏从里到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好看，更有气质了。

“梵夏，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思凡惊叹道。

“这一年多，我遇到了很好的老师和朋友，他们帮了我很多。”梵夏微笑着说。

一切弄完了以后，他们三个都开学走了。虽然梵夏学会了这么多，但是在复读班里面是有要求的，是不能够化妆的。于是梵夏又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蓬头垢面，套着校服去学习。相比于去年，梵夏更加努力，更加自律。

转眼又到了艺考的时间。相比于去年，有司丞送她去考试，今年，顾言在学校等着送梵夏进考场考试。但不同于以往的是，今年顾言是现场考官老师的助教。

好巧不巧，去年递给梵夏糖果的那个女孩，今年又在播音考场，并且还和梵夏分到了同一组。梵夏站在最边上，就在他们开始轮流自我介绍依次朗诵的时候，梵夏看到了中间那个女孩，就是去年给她糖的那个女生。

“就是她……”梵夏心里一紧，突然有点乱。她偶然扫过去，看到顾言在那边帮老师整理稿件忙碌的身影，想起顾言和梵希以及司卿，这一年来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

于是梵夏攥紧拳头，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状态，开始自我介绍，流畅地背出了顾言和她一起准备的自备稿件。她的声音清晰、稳定，充满了自信。

等结束了以后，顾言给梵夏送来了衣服，因为12月份的徽州特别冷。

“梵夏，我觉得今年过应该是没问题，而且名次我觉得至少能进全省前100。”顾言笑着说。

“你这么有自信？我教的学生，我自然有自信。”梵夏也笑了。

“你不会给老师送礼了吧？”梵夏调侃道。

“这个我还真没有，因为我怕你考差了，我在我的老师面前丢人。”顾言认真地说。

“别太骄傲了，还有文化课，回去好好加油，好好学自己的文化课吧，争取别让自己的文化课拖后腿。”顾言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梵夏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梵夏更加努力地去做数学题，弥补自己的短板，更加努力地去复习，去学习新的知识。文化课的知识和内容。累的时候，梵夏就听司丞在省台主持的电台节目，她经常以“小叶子”的名字给司丞留言，虽然她不知道司丞能不能看到，但她觉得这样也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高考成绩公布后，梵夏的成绩足以让她轻松进入国内顶尖的传媒院校——中央传媒大学。然而，她却犹豫了。她心里有个小算盘，想去徽州大学，因为那里是她暗恋的集训播音老师小丞老师所在的学校。但梵希和顾言却毫不知情，他们只以为梵夏是因为离家近才想选徽州大学。

快要填报志愿的那几天，家里气氛格外紧张。梵希和顾言都希望梵夏能报考中央传媒大学，毕竟那是国内播音专业最顶尖的学府，无论是师资还是资源，都是无可比拟的。但梵夏却有自己的想法。

“梵夏，你的成绩这么好，完全能上中央传媒大学，为什么非要选徽州大学？”梵希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离家近嘛，方便照顾家里。”梵夏低着头，声音很小，眼神却有些躲闪。

“照顾家里？”顾言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吧？中央传媒大学的资源和机会是你无法想象的，你去了徽州大学，以后的发展空间会小很多。”

“我知道，但我……”梵夏咬了咬嘴唇，“我只是不想离家太远。”

“梵夏，你听我说。

”顾言坐到她身边，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你也要考虑自己的未来。中央传媒大学的平台更大，机会更多，你会遇到更多优秀的老师和同学，这对你的成长帮助很大。”

中央传媒大学，传媒里的清华，你是怎么想的，虽然徽大也是211，但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你徽大播音毕业只能进省台，你央传毕业能进国台啊，梵夏，那个是所有播音生梦中的学校啊，我当时也想去的，奈何分数不够

“我知道这些，但我……”梵夏的眼眶有些红了，“我只是不想离家太远，不想让家里担心。”

“家里不会担心你的。”梵希打断她，“只要你努力，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支持你。但你现在放弃中央传媒大学，以后可能会后悔。”

“我真的不想离家太远。”梵夏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害怕以后会后悔，因为我没有为自己的家人考虑。”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梵希和顾言都沉默了。他们知道，梵夏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很难再改变主意。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们就尊重你的选择。”梵希叹了口气，“但你要知道，无论在哪里，你都要努力，不能因为离家近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我知道。”梵夏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

“那我们就帮你填徽州大学吧。”顾言也点了点头，“但你也要答应我们，到了大学，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因为离家近就迷失了自己。”

“我会的。”梵夏认真地说。

商量完后，梵夏心里却始终有些不安。她知道自己的借口并不完美，但她又不想让梵希和顾言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她想去徽州大学，是因为那里有她暗恋的小丞老师。她害怕他们知道了会反对，更害怕他们会笑话她的幼稚。

几天后，梵夏忍不住向顾言打听了一些关于小丞老师的事情。顾言虽然不知道梵夏的小心思，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司丞啊，他最近好像和女朋友复合了。好像打算要一起出国旅游呢。”顾言随口说道。

“啊？”梵夏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

“怎么了？你对小丞老师很感兴趣？”顾言有些好奇。

“没有，没有。”梵夏赶紧摇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只是随便问问。”

顾言没有多想，继续说道：“小丞老师是个很优秀的人，他和女朋友复合也很正常。

梵夏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她知道为了小丞老师去留在徽州大学，就会放弃一个光明的未来。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那晚，梵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反复想着顾言的话，想着自己的以后，她的心里充满了失落。

“我是不是太傻了？”梵夏在心里问自己，“我明明有机会去中央传媒大学，却因为一个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人，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她想起梵希和顾言对她的期望，想起他们为了她的未来付出的努力。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第二天，梵夏找到梵希和顾言，认真地说：“我想好了，我要填中央传媒大学。”

“真的？”梵希和顾言都愣住了。

“嗯，我想清楚了。”梵夏点了点头，“我不想以后后悔，因为我没有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一次。”

“梵夏，你终于想明白了。”顾言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嗯，我会努力的。”梵夏坚定地说。

几个月后，梵夏收到了中央传媒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拿着通知书，心里既有期待，又有些失落。她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心里对小丞老师的思念却始终无法放下。

“梵夏，加油！”梵希和顾言一起为她送行。

“我会努力的。”梵夏微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