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周边探险
circular exploration
胡宁-德洛斯安第斯镇并没有它湖畔的兄弟那么幸运,它只能在一个被遗忘的文明角落刀耕火种。为了让小镇恢复生气,人们在此建了一些厂房。这就是我们的朋友工作的地方。尽管如此,它依然无法摆脱像一潭死水般的单调生活。我之所以说“我们的”朋友,是因为过了没多久我也和他们成了莫逆之交。
第一个晚上,我们在一起回忆了康塞普西翁镇遥远的过去,看着旁边那些似乎取之不尽的红葡萄酒,我们的情绪也一下子高涨了起来。我不胜酒力,所以中途退出睡觉去了。一会儿我就睡得像木头似的,毕竟是真正的床啊,不睡怎么对得起它呢?
第二天我们去了朋友们工作的公司,在他们的车间里修理摩托车。那天晚上,我们的朋友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华丽的阿根廷式的告别礼:牛羊肉烧烤,外加面包、肉汁和丰盛的沙拉。连续狂欢了几天之后,我们再次热烈拥抱之后离开了这个地方,开始前往卡鲁埃——这个地区的另一个湖泊。路况很糟,我使劲想把摩托车驶出沙堆,可它就是埋在沙堆里不断喘着粗气。第一段路程五千米,我们却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但后来路况有所改善,我们比较顺利地到达了小卡鲁埃湖。这是一个蓝绿色的小湖,四周是树木丛生的小山,而后到了一个更大的湖泊——大卡鲁埃湖,但遗憾的是我们无法驾车绕湖游玩,因为那里只有一条专用马道。当地的走私分子就是顺着这条马道潜入智利的。
我们把摩托车停在护林员的小屋外。护林员不在家,停好了摩托车之后,我们准备爬上面向湖泊的那座山峰。快到午饭时间了,但是我们随身只带了一块奶酪和一些蜜饯。一只野鸭高高地飞在湖面上。阿尔维托估算了一下野鸭的距离,再想想护林员反正也不在,一般也不至于被罚款,然后就开了枪。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野鸭可不走运了!),野鸭应声落入湖中。接着就是讨论该谁下水捡猎物的问题。我输了,只能纵身跳入湖中。冰块像长了手指一般紧紧抓住我的身体,几乎让我完全无法动弹。我极其畏寒,再加上又来回游了二十多米去捡那只被击落的野鸭,着实像个贝都因人[1]一样,遭了不少罪。实在太饿了,那只烤鸭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算是精美的一餐吧。
吃了午饭后,我们有了不少力气,于是热情满满地出发开始爬山。然而一开始,一大群牛虻就在我们头顶不停地盘旋,一逮到机会就咬我们一口。因为缺乏适当的器械和经验,我们爬得筋疲力尽。经过几个小时之后,我们才疲惫不堪地登上了山顶。令我们大失所望的是,山顶并不能饱览全景,周围的山峰遮盖了一切。无论朝哪个方向看总有更高的山峰挡在前面。在白雪皑皑的山顶开了几分钟玩笑后,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是该下山的时候了。第一段山路倒还好走,但后来引领我们下山的小溪变成一股湍急的河流,两侧变得陡峭平滑,石块变得无比光滑,走在上面很困难。我们不得不抓着边缘的柳条前行,最后到达一个厚密危险的芦苇区。夜幕降临,我们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嘈杂声中。我们感觉每走一步似乎都在迈向虚空。阿尔维托的护目镜丢了,而我的裤子也被刮成了破布。我们最后终于来到了一片林木带,从那儿开始,我们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因为四周漆黑一片。我们的第六感明显加强,时刻感觉周围都是万丈深渊。
在深深的泥泞中跋涉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后,我们发现小溪汇入了卡鲁埃湖,几乎同一时间树木也消失了,我们到达了平地。一只体形巨大的牡鹿像光一样闪过,身体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银色,它穿过小溪,然后消失在灌木丛中。像这样的大自然的震颤真可谓扣人心弦。我们蹑手蹑脚,徐徐向前,生怕惊动了荒野圣殿的宁静,因为我们正在和它进行着心灵的沟通。
我们蹚过一条细细的水流,水刚好没过我们的脚踝,那轻轻的一触让我想起了讨厌至极的冰手指,接着我们就到了护林员的小屋前。他非常热心地给我们端上了热腾腾的马黛茶,还拿出羊皮给我们当垫子,于是,我们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时已经是十二点三十五分。
回程我们骑得很慢,路上经过的那些湖泊只能说还凑合,比起卡鲁埃湖逊色不少。最后到达了圣马丁,唐彭顿给我们每个人十比索作为烧烤助手的工资。于是我们继续向南前进。
注释:
[1]Bedouin,中东沙漠讲阿拉伯语的游牧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