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梦魇
房间的朝向设计得不错，视线很好，装修风格简约，家具一目了然。
房子主人，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楚淮在心里猜测。
5月23号十三点十五分，陌生人楚淮到访，讨用两杯清水，过后自离，万勿见怪。留言者，楚淮。
在地柜上拿了纸笔，刷刷写完，用遥控器压住。
自顾自用电视机旁的饮水机，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坐在地上发愣的赵经理。
“怎么称呼？”
楚淮问道。
赵经理一个机灵，惊醒，“姓赵，赵钱孙李的赵，赵万海。”
刚才开皮卡车冲出来驰援楚淮，赵万海完全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如今暂时安全下来后。
赵万海一阵后怕，眼前的怪物能够轻易手撕丧尸。
被撕的不是鬼子，不是电视剧。
是活生生的丧尸，是血淋淋的现实，是亲眼所见。
能说话，有人性，完全是他的猜测，以及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
“地上凉，坐沙发吧。”
楚淮宛若房子主人般，尽量露出自我感觉不是那么吓人的表情。
一个狗头，咧开了嘴。
“谢，谢谢。”
赵万海双手捧着一次性杯子，小心翼翼站起来，挪步到沙发旁，只坐下了半个屁股，腰背挺直。
“其，其实，昨晚我见过你。”
昨天傍晚，楚淮提着老陈，跳上动车轨道那一幕，全被赵万海看见了。
目击者还有小李，但已经天人永隔了。
他想和楚淮套近乎，最大程度上减轻对方的戒心。
“你不用这样，人人生来平等，没必要对我唯唯诺诺。”
楚淮正在用餐巾纸，认真擦拭着飞升上面的老鼠血。
赵万海开车冲出来救援他，他在死胡同里把赵万海扔上三楼。
已经各不相欠。
两人是平等的，最起码对话上要平等。
赵万海笑了一下，不再多说什么。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楚淮拎了一把菜刀出来。
不是普通薄刃那种，是专门斩骨头的菜刀，一刀子下去能断排骨。
看到楚淮拎起菜刀往自己走来，赵万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的左手手心冒汗，右手正开始瞄准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
楚淮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无奈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没有利用价值了？赵万海心中一突。
“过一会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楚淮蹲下身子，把菜刀放在地板上，往赵万海方向一推，菜刀滑到了赵万海脚下。
站起来，楚淮走向阳台。
“在房子外面，我未必时时刻刻能够留意得到你。”
阳台外，那群变异老鼠，已经不见了，而铁栏门后的丧尸，还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你就拿这把菜刀防身，万一打起来，用这把刀，剁丧尸婊的脖子。”
下一刻，楚淮语气严肃。
“记住，不要砍头颅，小心刀卡在里面。”
说完楚淮就坐在沙发上，不再言语，开始恢复体力。
狂暴药剂，让他透支了不少体力。
赵万海握着菜刀，暗忖自己小人之心。
墙壁上的挂钟，时间走到十四点。
duang，duang，响了两下。
这种老式挂钟，在这个年代，并不多见，算是小古董了。
楚淮站起了身子，问道：“有钱吗？”
“啊。”
跟着站起来的赵万海，不知所措。
“现金。”
“有的，有的。”
赵万海急急忙忙，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皮夹钱包，打开，伸到楚淮面前。
楚淮夹出一张五十块，放到地柜上的留言台，遥控器压住。
“就当是你买别人的这把菜刀钱了。”
有素质的人，不会无偿，拿别人家里的一针一线。
飞升扛在肩膀，拿了个地柜上的普通打火机，买菜刀赠送的小玩意，不介意吧？
“钱包里的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孩子吗？”
楚淮刚拿钱的时候，看到了钱包里的一张照片。
赵万海左手插进口袋里，摸着钱包。
“是的，那是我女儿，今天是她的生日，刚好四岁。”
“走吧。”
楚淮打开房门，消失在赵万海的视野中，后者赶紧跟上。
砰。
刚走到房外走廊的赵万海，不小心撞到了站在前面不动的楚淮。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赵万海捂着撞疼的鼻子说道。
楚淮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前面的一个机器。
振美市场的那种取款机机器，又出现了。
眼前的机器，体型上，没有市场上看到的那个大。
这东西还会根据地形改变自身大小？
就在楚淮猜测的时候，机器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型生物。
两排锋利的牙齿，一条满是倒钩的，流淌着口水的长舌。
“e级1阶，梦魇，弱点，火。”
楚淮脑海中，冒出了一句话。
这所谓梦魇，比自己高出一个大等级。
“朋友，路过，打扰了。”
把赵万海推回房间，楚淮顺带把门关上了。
被推进房子里的赵万海，也被走廊里的那个人形生物，吓了一跳。
就吓人程度上来说，人型生物，比楚淮，更能让人感到恐惧。
还没从恐惧中挣扎出来的赵万海，听到一声巨响。
紧接着他旁边的墙壁，突然炸裂开来。
一道身影倒飞进来。
楚淮撞倒在茶几上，吐出了一口血水。
血水之中，还掺杂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物。
怕是内脏都给镇碎了。
刷，又一道黑色身影跟了进来。
梦魇的目光，始终聚集在楚淮的背包上。
楚淮艰难地翻过身子，取下背包，放在地上，像推菜刀一样，推了过去。
梦魇提起背包，背上，一只手拽过赵万海身后的防盗门。
孑孑！
奇怪的叫声过后，梦魇手臂一挥，防盗门仿佛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飞向地上的楚淮。
刚站起来的楚淮，仅仅来得及把飞升横在胸前，就被防盗门一个撞击，整个人撞破阳台玻璃窗，飞了下去，生死不知。
这一刻，赵万海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好站着不动，不说话，尽量不做表情。
梦魇看都不看他一眼，拿下背包，把里面的晶体倒出来，数了数。
35颗。
似乎对这个数量并不满意，梦魇连晶体都没有收回背包，直接顺着楚淮的飞行轨迹，跳下了阳台。
咕咚，赵万海刚吞了一口口水，阳台下面，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