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选批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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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

解者曰:一例和早朝诗,不必定解作天宝君臣。是也。然先生虽故作此壮丽语,读去解去,天宝君臣,历历如见,可兴可观,又何足为先生讳?


五夜漏声催晓箭,九重春色醉仙桃。

旌旗日暖龙蛇动,宫殿风微燕雀高。


首句言当未明求衣,次句写其晏安不顾。“龙蛇”喻跋扈之性,画在旌旗,本飞扬不定,又加之以暖日。此则主恩太过,欲求无动,不可得也。“燕雀”喻处堂之辈,势本不高,乃微风送之,出于宫殿之上。此则宵小得志,欲保无危,不可得也。噫!燕雀已高,龙蛇已动矣,彼醉卧九重者知之乎?前一解,“早朝大明宫”。


朝罢香烟携满袖,诗成珠玉在挥毫。

欲知世掌丝纶美,池上于今有凤毛。


转二句妙。“朝罢”者,是舍人朝罢,当日不知何以遽罢也。“诗成”者,是舍人诗成,余人亦且相继而成也。从来朝廷之上,左史纪言,右史纪动。今则自早朝至于朝罢,绝无足纪。君既无所咨访,臣亦无可建明,仅仅满袖香烟,挥毫唱和,则何补哉?只益之戚耳!贾至为贾曾之子,故云“世掌丝纶”,“凤毛”字,用来却切。后一解,“和贾至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