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进南街:看南街
1.接站的南街村党委副书记贾中仁没有想像中的西装革履,而是一身有些旧的呢料子军装,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一个农村老退伍军人。南街人朴实的形象自此于印象中定格。南街村招待所的门是红外线自动门。
到南街村去走一趟,是一个存于心头已有些时日的梦。
自从知道有南街村这么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村子后,我们就渴慕有这么一天,能走进南街村。不敢说这向往中怀着朝圣者那样拥有一种虔诚的心情,至少也可以说是有着一份对南街人创业成就的崇敬之情。
当我们下定决心要写好这本关于南街村的书是在1998年的秋末冬初,在这离党的十五届三中全会闭幕并不久的日子里,贯彻全会始终的“农村问题”让每一个有着强烈责任感的人们平添一份沉重心情。许多有关南街村的传说自南往北如雷贯耳,引起我们兴趣的并不是它腾飞直起的经济,而是隐藏于这片繁华的乡村里的一些无形的东西。要说富,南街村在中原大地是拔尖的,但在整个中国这大环境中,就目前的情形确切些说南街村还是一只不断崛起的丑小鸭。北有大邱庄,南有华西村,就是与江浙、胶东一带的个别农村相比,南街村也还有着一定的差距。但是,就解决困扰着中国农村的一些问题来说,南街村却有着特别的优势。这是我们看了一些有关南街村的资料后得出的最初的结论,这种良好的感觉使我们总认为那里有着许多值得思考的东西等待着去挖掘。
我们是军人,习惯于一种想做就做的生活方式,于是就促成了一趟南街村之旅。
尽管初冬有寒流袭卷的京城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了料峭之冷,但从登上北京开往郑州的179次列车的那一刻起,一种暖意就逐渐地涌上心田。
这肯定不是因为崭新的空调列车放着暖气,或者火车的轮子飞快地奔向气候温暖的南方的原因。
潜意识中的一股精神力量,于时空中凝聚往往会起到面对阳光般的感应。
曾听有人开玩笑说:往到处充满毛泽东时代气氛的南街村去,就好比当年红卫兵大串联时人们往那个叫韶山冲的湖南小山村前行。在那年月里,人们或步或车,因为有梦将圆,精神上的依托把一切艰辛与苦难变为快乐,而使得行旅间总荡漾着明媚春光的暖意。
坐在特快列车上的我们,心境大凡也是可以如此来形容。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不是到那块神秘的土地上去猎奇的。
毕竟我们打心底里认为,南街村实实在在地存着我们——两个农民的儿子的梦,一个属于农村、农民的梦。
由于为了赶时间,我们事先与南街村通了电话,让与我们部队有着一些直接联系的村武装部安排了接站。
出发前,我们知道了到郑州火车站去接我们的是南街村党委副书记兼村武装部部长贾中仁。由于只在宣传南街村光辉业绩的电视片中见过贾中仁一面,那画面仅仅是一闪一晃而过,根本没有看清楚,于是,一路上就开始在心底里为贾中仁“画”起像来。
说实在的,置身京城,还真的可以这么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特别是这些年在北京的一些重要活动中,出现了为数众多的作为乡村致富领头人的乡镇企业领导的身影,工作的便利使我们有更多的机会走近他们,了解他们。这些用智慧与血汗为中国农村谱写了辉煌一页的人们,因为诸多原因的考虑,他们出入小车,西装革履,连话语中那一份与土地有着密切关联的乡音,也被颇标准的普通话替代,若不是每每参与活动时,幸亏大凡都有胸前一方证件证明着每个人的身份,若是单凭言谈举止来分辨,那是谁也难以分清哪个是来自农村的,曾躬耕劳作于土地的农民。
作为从农村走出来有着城里户口的我们,从实质上来说,也是有着许多来源于土地印记于土地难以抹去的感情色彩。因为有着城里人身份与农民血统的两面性,我们更能深刻地理解农村经济发展后农民对城市生活的效仿,这其中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衣着了。因为有了这种种类类的经验,所以我们就把贾中仁想像为“有着黝黑皮肤但衣着考究”的中年农民企业家形像。
就这样,贾中仁的这一形像伴着隆隆的车轮声锁定在了梦乡之中。
179次列车准点到达中原古城郑州,时间是清晨6时38分。
当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火车站时,我们这才发现自己对贾中仁的猜测只对了一半。
因为有事先约定的识别标志,贾中仁和他的司机很快就认出了我们,大步迎了上来。虽然这时候才是晨曦微露,但我们还是清清楚楚地认识了前来接我们的贾中仁。首先进入眼睑的当然是那一头与这时节正在大平原上茁壮生长的麦苗一般挺拔的发型,以及那张与中原土地相像的黝黑的脸,然后就是那一身泛着醒目的绿色有些旧了的呢料军装,而待他一开口,一腔浓浓的河南乡音就仿若乡村泥土气息一般令人倍感亲切。
乍一见面,就知道了贾中仁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农村老退伍军人。
南街人朴实的形象自此于印象中定格了。
至于在之后的采访中,南街人的直率与坦诚的特点在我们的印象中进一步得到加深,其实也是从这开始的延伸。
当那辆白色的桑塔那轿车载着我们在北京至深圳的107国道上奔驰了一个多小时,穿越过广阔的大平原,路两旁低矮的平房构筑的乡村景致,给人一个并不富裕的印像。初冬显得有些萧疏的氛围,不由得让人的心情沉重起来,然而这样的感觉并没有保持多久。当车子从临颍县城内的国道南拐后,一条宽阔的街道忽然出现在眼前,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路两旁的汉白玉灯所显现的情调,似乎很难让人把这片土地与刚才沿途所见的乡村环境联系起来。这地方在我们看来就如一块放置于杂石中的晶莹之玉,显得格外光彩夺目。或许,南街村的奇迹之说,这样形成了显明对比的因素在里头占有决定性的作用。
进了这条别具一格的大街不久,车子就在一家名为“清真饭店”的酒店门前停下。
贾中仁说,我们就在这里吃早点。
待我们走入这家非常整洁的饭店后,发觉里面已坐了很多的人了。一问,方知他们都是急着去上班的,花一元多钱到这里买一碗热乎乎的胡辣汤和一碟子包子,非常实惠。胡辣汤有羊肉的,也有豆干粉丝的,喝着很是上口,一股浓浓的中原农村风味就温暖了一个冬天的早晨。饭店是村里开的,主要为了方便大家,因此东西都很便宜,相应的因为薄利使得饭店的生意格外火爆。
当我们边吃着早饭边打量着周围的人们时,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些前来吃早饭的南街人中,几乎个个带着手机,边吃边忙着布置工作。一大清早,南街人就开始忙碌起来了。这时候,贾中仁给我们介绍说,这些人多数是村办企业里的干部,整天工作非常繁忙,连在家吃顿早饭的时间都没有,因此就在这里吃了。
这些坐在极为简单的饭店里“用早点”的人们,是我们走进南街村见到的第一批南街人。他们给了我们一个南街人的生活方式,几近与城里人的生活方式并了轨的感觉。就如同他们很自然地把原先祖辈们说了几千年的吃早饭,改称为“吃早点”一样,这些细微积累形成的大变化,他们本身并没有觉察,相反,对土地始终只是一知半解的我们,对这样的一个变化倒是有着极为敏感的反应。
告别饭店里那些热情的南街人之后,车子直接开进了花园一栋美丽宜人的南街村招待所。下了车抬头一看,发现眼前这栋六层楼高的楼顶上,矗着巨大的“南街村”三个字,字形是宋体的,显得很是庄严。然而,初次见面的南街村给我们的惊讶远远不只是如此。在我们向着招待所那玻璃大门进去时,没有人推它,本来关闭的门就自己打开了,定睛一看才知道这扇门装有红外线自动开关装置。这在北京虽说经常可以遇到,但也不普遍,在这偏僻的中原农村看到这样的门,我们还是打内心里吃了不小的一惊。
盛情的主人把我们安排进一间足以与北京的星级宾馆相媲美的标准间,并让我们先睡上一觉,以解旅途的劳累。然而,刚刚认识南街村的最初印象,已使我们难以将心平静下来,于是,俩人就决定出去到处转转。
说实在的,有关南街村的资料我们看了一大摞,但那毕竟仅仅是一些文字而已,许多文字所不能表达的,或者说是别人还没有能够用文字表达出来的事物,这一刻,都实实在在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并已逐步激发了感情中最富质量的部分。
简单地说,南街村遇见的一些很小的小事,却常常让我们有很深的感触。比方说吧,在我们刚走出南街村那村三大班子办公室皆内部招待所的大门时,就有这么一件事映入了我们眼帘:
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青年恰好从离我们大约有30多米的一条路上走过。
忽然,一阵风过来,从附近一个垃圾桶中吹出来了一张小纸片,飘飘然地落在了那男青年的身后两三米的地上。或许是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男青年回头时恰好看见了那张小纸片,已走过去了的他几乎没有丝毫的考虑,就转身回走两步,捡起了地上的纸片,把它扔进10多米外的垃圾桶里。当那位穿着极为考究的年轻人确信周围没有别的垃圾了后,他又迈开大步走了。
这一幕让我们俩人感动了很长的时间。因为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动作,这些许年来,似乎已与我们久违了,而恰恰是在南街村,初到乍来就遇上了。这样的一个事实,或许决然不是能用一个“巧合”的词组所能解释的。
从贾中仁把我们自郑州站接到南街村,再到我们走上南街村的招待所大门,仅仅是一个多小时时间里,我们已经明白,此次采访定不会虚行。
在南街村这小小的村落里生息的人们身上,确实有许多我们所曾经拥有但如今已忘却的东西——一种激励着人类不断进取追求完美的精神。正如当初决定探访南街村现象时所怀着的心情那样,这时候,我们进一步明白了这样的行动的必要性与重要性。
但愿我们能为伟大的民族和正逐步走向欣欣向荣的伟大祖国,寻找到能够支撑脊梁的精神!
哪怕是一个有助于形成并继承这种精神的启示也行。
2.一进南街村就看见那有民兵站哨的10米高的毛泽东汉白玉塑像。换哨的民兵俨然天安门国旗班的架式。
曾经走过中国不少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富裕起来的农村,在那些村庄里,农民们在物质上获得了丰收之余,总会想着法子搞一些精神上寄托。这样的选择中,大凡有两个倾向:
一是向往与模仿城市。
二是回归旧时代。
模仿城市生活的人们在自己的村落里建起风景宜人的花园等休闲去处,在交通要口诸如十字路口等地方竖立起大凡是他们认为能标志自己的精神世界的雕塑,在日益豪华的住宅群中建筑起过去只有城市里有的卡拉OK厅等娱乐场所,以供村民们特别是年轻的村民们闲时娱乐。
但就目前整个中国的情况来看,第一种模仿城市生活的富裕农村固然不少,但与回归到旧时代的农村比,则要在数量上居于次要地位。
曾经有个外国记者到中国农村走了一圈,说:手里有了一些钱的中国农民,首先忙着要做的是两件事。一是盖房子,二是修土地庙。
这样的结论尽管是有些偏激了,但也是或多或少地代表了一种值得注意的倾向。中国自从鸦片流入以来,已经穷了100多年了,农民们,尤其是一些没有土地的农民连栖身之地都没有,解放后,虽然农村生活有所改善,但还远远没有达到理想的目标,连一个温饱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因此,在改革开放之前,农村的住房问题与温饱问题相比就显得次要了。当我们在浙中的一个山区农民家采访时,就曾听到这样的回答:谁还顾得了住什么地方,只要有个避风躲雨的地方就没有人计较了,大伙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填饱咕咕叫的肚子。因此,我们说,当农民在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指引下,开始走上富裕之路时,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财富为自己和家人构筑一方舒适的住房,这确实是件无可非议的事。
然而,有了钱的农民忙着修土地庙的事,却是令每一个关心中国农村发展的人所关注的。每年我们都有探亲假,而为了能与更多的亲朋好友相聚,总是选择在农村的大节——春节回家。当我们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乡村间时,几乎是每一个村庄里,或村头或村尾,总能看到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庙里早晚都有人拎着煮熟了的家禽鱼肉去朝拜他们心目中的神灵。我们知道自己不能对曾经为我们的祖先信仰了五千年的精神依托,做出一番合情合理的评论,毕竟我们都是熟悉并且了解农村的。但生长在土地上极富智慧并勤劳如牛的农民们那信天信地就是不信人的观念,还是给人一份深深的遗憾。
当我们带着求索的目光走进南街村这方天地时,一尊高大的雕塑直入眼帘,就觉得南街村的农民们的信仰与其他地方的农民相比,的确有着不同之处。
我们看到的这一尊雕塑不是土地神,不是现在许多乡村流行的现代艺术雕塑,也不是临颍的人们所敬仰的历史名将杨再兴,就是连在祖祖辈辈的南街村老少心目中有着至尊地位的贾阁老也不是,这一切可以让南街人选择作为自己精神依托的人物,都没能站在南街村那35米宽的“颍松大道”东口的大转盘中央。
我们所看到的是一尊连基座高达10.6米的毛泽东像。
汉白玉的石头,栩栩如生的雕刻工艺,一尊身着戎装挥手指引前方的毛泽东雕像,威严地矗立着,其神其势其富有的深刻含义,胜过我们所能想像的所有神灵。
这时候,我们恍然间发现南街村的人们的信仰与其他地方的农民不大一样了。他们向往的不是城市里那些东西,也不刻意让自己的灵魂回归到祖先曾皈依的神灵,他们只崇尚一个人,一个曾是所有中国人精神支柱的人——毛泽东。
当我们走上近两米的基座,围着毛泽东像转了一圈后,看到了由南街村原党支部书记、现临颍县委副书记兼南街村党委书记王宏斌写的碑文后,立时悟到了南街人投资20多万元,于1992年底营建这基座加雕像高达10.06米的雕像用意。
碑文是用魏碑体书写的,字字显得格外遒劲有力。
饮水思源 垂教后人
禾苗生长靠雨露阳光南街的兴旺靠的是毛泽东思想这是南街人在长期实践中取得的共识正是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照耀着南街人从黑暗走向光明由贫穷走向富裕
解放以后人民做主群情欣喜生产复生然单一农业经济举步维艰群众终年劳作仅免冻馁南街党组织坚持用毛泽东思想育人领导群众大学毛著立足南街放眼世界认真反思大胆探索终知无工不富决心走毛泽东指引的集体富裕之路总支牢记为人民服务的立党宗旨恪守“公生明廉生威”的古训乘十一届三中全会改革开放的东风群策群力办起了产供销一条龙农工贸一体化的中原工贸公司九一年率先摘取省亿元村桂冠产值连年翻番总支被省委命名为先进党组织
村内实行工资和供应相结合的分配制度入托上学养老一律免费图书馆文工团体育场等公益设施陆续建成新学校村民楼正在兴建村里工厂林立机声阵阵道路宽阔花木成荫村民文明礼貌和睦团结乐于奉献敬业乐业井然有序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南街是省级文明村
村总支怀着坚定共产主义信念正逐步扩大公共积累跨越小康向共产主义迈进一个具有高度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共产主义的新南街正在中原大地崛起
饮水思源南街人铭记党和毛主席的似海恩情值此毛主席诞辰一百周年之际敬建毛泽东雕像并撰文刻石以志伟绩昭示后人千秋永记
南街村党总支书记王宏彬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
假如说南街人在1992年经济刚开始腾飞的时候,就投巨资把如此高大的毛泽东像立于村头大道中央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新闻的话,那么,南街人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四邻八乡的人们大大地吃一惊。
南街村经过领导集体研究后决定,由民兵营负责派民兵24小时不间断地在毛泽东像前站哨,还为如何站,要站到什么样的标准专门开会讨论研究。拿民兵营兼职营长贾中仁的话说,要站出天安门广场国旗班的水平来。这4年后,从南街村入伍的两个小伙子真的进了天安门广场国旗班,为共和国的旗帜站岗站了4年整,他们都是曾为南街村那尊毛泽东像站过岗的。说起这一切,王宏斌他们说:当初只是强调严格,没想到真的有这回事,完全是一个巧合。
南街村的民兵为毛泽东像站岗是严肃而认真的。每次两个人站岗,庄严地立于毛泽东像两侧,一个小时一班岗,他们能够做到纹丝不动。交接岗时,民兵们先从离雕像80米远的民兵营并肩走出来,当行进到离毛泽东像大约有30多米的地方时,只听见领班的民兵一声口令,俩人就换成了正步,直到离哨位5米左右的地方,再由正步换为齐步。接岗的哨兵走到各自要换下的哨兵面前,向左向右转,敬礼,一套程序下来,竟是完全模仿天安门国旗班的。而且那一路行进的齐步正步,特别是那步伐间的转换过程,其熟练程度其标准程度,都令我们这些正规军人所叹服。
就在我们观摩民兵换岗的时候,恰好遇上专程从郑州赶来参观的解放军郑州高炮学院12队、4队的300多名师生。面对眼前的这一幕,高炮学院的车管助理高明连连赞叹:“了不起,一群民兵有这样的素质真是让人不得不服。这架式,丝毫不比我们这些职业军人差哪去。”
在南街村的几天时间里,我们发现围着毛泽东像,围着为毛泽东像站岗的哨兵拍照片的外地人络绎不绝。在这些人的眼睛里,虽然总有一种好奇的因素,但更多的则是那份被环境所感染的崇敬了。
我们也是如此。
这是南街村一道奇特的富有魅力的风景线。
3.南街人“牛”。一条马路敢叫“十里长安街”。来自“四面八方”的灯光与80多米长的宣传画辉映了乡村的夜晚。
我们来到南街村的时候,正值冬初,大平原上的麦苗刚长出几寸长,尽管那些天北国的寒流已袭卷了过来,但这些麦苗却似乎对这一切天气的变化没有太多的在意,依旧如故地茁壮成长。
这一幕景色使得我们想起了南街人的自信心。
在南街村,经常听村长王金忠说:我们南街人是农民,没多少文化,说话直。而实际情况确实如王金忠村长所说的那样,南街人个个是直脾气,待人接物直,说话谈心直,让外面来的人自始至终地感受到南街人那一股的热情劲,这里面还夹带着浓浓的幽默。
了解南街人的人们说,直脾气的南街人对自己的信心从来不保留,南街人敢说敢做,他们做任何事情都表现出一种非常高的自信心。
对于这一点,或许只能算是一家之言,我们不敢轻易苟同,但从南街村的道路、房子等建筑中,却也常能找到令南街人引以为自豪的东西。
从我们住宿的招待所走出来,门前就是前面我们曾提及的35米宽的“颍松大道”,尽管一块写有“颍松大道”的醒目牌子立在那里,可南街村的老少爷们却不叫这条街为“颍松大道”,而是管这叫“十里长安街”。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们总是报以会心的微笑。久居京城的我们,当然知道那一条东西长1395米的路,折成华里算3里不到,其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自是不能与那真正的十里长安街比。然而,我们更是明白了,在这个离北京有800多公里路之遥的豫南小村里,绝大多数的人没有见过真正的长安街,只是在书本上读过,在电视、电影里看过,特别是这条路初建成的时间是1992年底,在临颍县,包括漯河地区的农民们,有几个能去得了北京的。于是,在他们心目中,北京那十里长安街就是这样的一种印象:笔直宽阔的水泥路面,加上路两旁高高耸立的汉白玉灯,灯柱子下面应该有丛丛青翠的松柏。而南街村的“颍松大道”正是符合了这所有的“十里长安街”的特点。于是,先是南街村的人茶余饭后地闲聊叫着“长安街”、“长安街”的,后来外村人也跟着叫开来了。
入夜了,裹一袭风衣到街上转一圈,我们竟然也在这四周乡村的沉寂与南街村的灯火辉煌的鲜明对比中,感到了一种于这片天空中回荡的无声的自豪。
从“颍松大道”北端沿街南下大约走5分多钟,就来到了南街村的颍松广场。这是一个面积有4000多平方米的小广场,广场中央有两个建筑物,一个是我们上一节里所描写过的毛泽东塑像,还有一个建筑物则是从南街村走出去的明朝武英殿大学士贾咏留下的一个反映其聪明才智的典故——一步二石三眼井。相传贾咏在京城当了大官后,为了给家乡增添荣耀,决定请皇后娘娘到临颍南街看看,于是,他编了许多发生在临颍的神奇故事,讲给皇后听,并最终促成了皇后南街之行,成为一个几百年不衰的美谈。这一步二石三眼井就是贾咏圆自己所编的一个故事而凿刻的。按照谐音是“一步23眼井”,到实景看看方知,是一步距离,两块石头,却凿出了三眼井,故称一步二石三眼井。这是15世纪末16世纪初的事了,智慧超群的贾咏早已作古,但这口一步二石三眼井却完好地保存了下来。修筑广场时,南街人在井上方修筑了一个小小的亭子,装点得古香古色的。
就在这片小小的广场中,傍晚时到这里散步的南街人非常多。四周四个角上各立着一支高大的灯柱,每一支灯柱上都安装有8盏氙灯,这灯柱与灯的配置正好与平日里我们常说的“四面八方”巧合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南街人就是按照毛泽东在党的八大会议上有关“四面八方”的论述来设计这四盏灯的。
这或许是一个鲜为人提的细节,而学毛泽东思想学得特别认真的南街人却找到了,并用上了。
在《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丛书中,我们找到了毛泽东在生前曾就“四面八方”这个词作过的一番妙论。
毛泽东曾这样说过:“‘四面八方’即公私、劳资、城乡、内外,其每一面都包括两方。”
“‘四面八方’政策,就是公私兼顾、劳资两利、城乡互助、内外交流的政策。”
“这四个关系中,公私关系、劳资关系是基本的,四面八方,缺一面,缺一方,就会造成错误。”
“照顾四面八方,这就叫全面领导。”
听了这一番解释后,我们懂得了南街人在这广场四周的灯光里,寄托着一种精神,一种源于毛泽东时代的开放意识和创新精神,他们把灯光比拟成毛泽东思想,从四面八方普照着南街村的男女老少。
这一解释顿时使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广场在人们心目中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在南街村的夜晚,要说还有能与广场上那辉煌的灯光相媲美的,那就是南街村集团销售公司正对着的两幅巨型广告画。
说到广告画,这好像确实没有任何可说的了,当你置身于北京的王府井、西单,上海的外滩,即便是在中原古城郑州,夜晚灯火斑斓的广告画几乎是处处可见。但是,每一个去过南街的人说,像南街村那样的有气魄的广告画不多见。
综合来说,南街村这两幅广告画有两个特点有别于其他地方。一是广告画的面积大,二是广告画的内容奇。
说这广告画大一点也不为过,可以这么说,至少我们还没有见过比这广告画大去多少的,两幅画置于两栋相毗邻的楼房的楼顶,连接成一道长达80多米的风景。太阳一下山,广告画下的20多盏探照灯齐齐地亮起,点缀起南街村的不夜天。
每一个来到南街村的人都会对这两幅广告牌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这一种印象或许最初是来源于画面上那采用高科技技术喷涂的图片,但不出一会儿,每一个人的视线就转移目标了——因为广告画下的一行字会如同一排磁性极强的磁石一样把你的目光带走。
这个世界是傻子的世界,由傻子去支持,由傻子去推动,由傻子去创造,最后是属于傻子的!
署名:鲁迅。
不管你是多么地富有学识,也不能否定这句话的哲理性。应该说,这是哲人对他所深深理解的中国农民的一句共勉词。
从毛泽东像到“四面八方”的灯光,再领悟这句至理名言,我们情不自禁地为近代历史上这位最为了解中国农民的伟大人物的思想在这里扎根而欢欣鼓舞。
南街人确实是“牛”了,但从这一切来看,“牛”起来了的南街人还是能够比较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的。
4.南街人个个佩戴毛泽东像章。南街村处处张贴、书写革命标语,仿若回到了20多年前。也有与往日岁月不同的,那就是南街人身上的衣服不是单一的,更不是灰色的。
因为时下不少人在不断地把南街人佩戴毛泽东像章作为一个新闻来传播,所以当我们走进南街村之后,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重点的采访内容。
除却外面来参观的人,上班时间的南街村显得极为空旷,走动的人非常少。也是的,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忙活去了,年轻的到工厂上班去了,小的上学了,南街村的老人们也有活干,哪还有谁有闲情上大街。但是一挨到下班时间,南街村的大街小巷就到处是人流。
我们的采访就是在这一群又一群的人们中开始的。
那天,我们就站在南街村集团面粉厂的大门口,看到职工们从里面鱼贯而出,打头走来的一批姑娘好像都没戴毛泽东像章,就上前询问:“你们怎么没戴毛泽东像章?”姑娘们笑笑,回答道:“俺们是刚进厂的,还在试用期,还没发到毛主席像章。”随即她们又指了指身后:“后面的人他们每人都有。”
于是我们就向那一群边走边叽叽喳喳地笑个不停的姑娘们走过去。果然,稍近些,就看见了有几位胸前佩戴着像章的,再近了,又发现也有小部分的人没戴像章。
“你们怎么有的戴毛主席像章,而有的又没戴呢。”我们问道。
“早上换了衣服,又急着上班,把像章给忘在另一件衣服上了。”几个没戴像章的姑娘对我们的提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忙回答道。
“你们的像章是不是自己买的?”我们继续问道。
“不是的,是公司里发的,正式上班那一天,发两件东西,一件是工作服,第二件就是一人一枚毛主席像章。”姑娘们停住脚步,热情地给我们解释道。
这时候,我们已经看清了姑娘们别着的像章都是毛泽东年轻时的头像。
告别了面粉厂的姑娘们,我们来到有“南街村的黄埔军校”之称的南街村民兵营。中午开饭时间到了,民兵们就在操场上列队准备开饭。在一群着清一色绿军装的民兵中,胸前那毛泽东像章就显得更为一目了然了。他们佩戴的是一枚红旗与毛泽东头像组合的红色菱形像章,像是一面盾牌,很是醒目。
在南街村转了一圈,终于悟出了南街人佩戴毛泽东像章的特点,那就是他们佩戴像章并不只是表达一种对伟人毛泽东的怀念之情,这里头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干部们佩戴的和群众佩戴的就不一样,工人佩戴的和企业领导佩戴的又不一样,党员们有自己的像章,民兵营的民兵们有着自己佩戴的一种像章,而学生们也有自己统一的像章,俨然成了一种身份证,一种由南街人自己设计的独特的身份证。
这一来,我们就明白了,南街人不仅佩戴毛泽东像章,而且赋予了新的意义。
有人说,南街人整天佩戴着毛泽东像章,把南街村带回到了“文革”时代。而若说仅从表象上看,南街村有些“文革”色彩的东西还不仅仅只是戴戴毛泽东像章。
在南街村,你随处可见“坚持政治挂帅”、“要想进步永远学毛著”、“要想成长永远跟着党”等标语,这些标语或用大红漆写在墙上,或制成牌子立在交通要道,时时刻刻地在提醒着南街人,当然也提醒了来到南街村的外地人。
年龄大一些的人或许还记得“文革”时期的《人民日报》,在那时出版的《人民日报》的报眼位置上,每一期总刊有毛泽东的语录,这一做法,一直到“四人帮”粉碎之后,还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保留着。当“两个凡是”受到批判后,《人民日报》才开始取消了在报眼位置刊登毛主席语录。那已是1978年底的事了。当时间老人已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走过了20年后,南街村的一张村办小报——《南街村报》却效仿了当年《人民日报》的做法,在这张一周刊出一次的小报上,报眼位置总是一段“毛主席语录”。
《南街村报》也不是一开始就在报眼位置上刊登“毛主席语录”的,1996年9月9日创刊的《南街村报》是从1997年3月16日起刊出“毛主席语录”的。从这一期的《南街村报》上,我们或多或少地可以看出南街人的一番苦心。
这一期的《南街村报》上刊登的是这样一段毛泽东的话:
在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中间,最近一个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减弱了,出现了一些偏向。在一些人的眼中,好像什么政治,什么祖国的前途,人类的理想,都没有关心的必要。好像马克思主义行时了一阵,现在就不那么行时了。针对着这种情况,现在需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不论是知识分子,还是青年学生,都应该努力学习。除了学习专业之外,在思想上要有所进步,政治上也要有所进步,这就需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学习时事政治。没有正确的政治观点,就等于没有灵魂。……思想政治工作,各个部门都要负责任。共产党应该管,青年团应该管,政府主管部门应该管,学校的校长教师更应该管。
——毛泽东
在这一期对南街村的村报有着历史性意义的报纸上,还于头版头条位置刊出了《党的生活》1997年第2期上王宏斌回答该刊记者提问的文章,题目为:《王宏斌——毕生为共产主义事业做贡献》。其中有一句王宏斌在记者提出“请你对广大党员和入党积极分子朋友们说几句话”的要求时,回答的话:“共产党员应该为党的理论、宗旨、信念奋斗终身,不能背叛党的事业。”
在这篇文章的下方,报纸通栏发表了一篇“本报评论员文章”——《才高要用于为人民服务》。
从这篇措词激烈的评论员文章中,我们看到的是南街人的一种思想境界。虽然这一切确实是极容易让人将南街村所发生的与那给中国社会留下难以抹平的创伤的“文革”社会联系起来。但是,当我们也是怀着这样一份疑虑开始对一系列问题进行深入调查后,才慢慢解开了心头的疙瘩。
因为毕竟今天的南街村与20多年前的中国社会有着太多的区别,这每一种积极向上的区别,都让我们为此而长了一口气。要说,重复那痛苦的岁月,那对谁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回想起20多年前那场给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带来浩劫的岁月,给人们留下最深印象的也是那个时代一个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那人人一样的着装,草绿的军装,或者青灰色的中山装,这除了灰色就是绿色,除了绿色就是灰色的色彩世界中,人们已失去了对春天五彩斑斓色彩的记忆。
那确实是个令人噩梦连夜的恐怖岁月。
因此,我们就为在南街村没有发生任何这样的倾向而高兴。
要说南街村的青年的衣着大方得体,那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而当我们看到南街村的老年人也是穿上了城里的老人们穿的时令服装时,就明白了,南街村的天空是一片自由的天空。
站在四层楼上,面对南街村下班的职工形成的那五彩纷呈的彩色之河,我们不由得又再次为我们的国家20多年前的岁月与眼前的一切作对比。或许,当年我们所犯的错误是因为学毛泽东思想只是学在表面形式上,学给毛泽东他老人家看的,学毛泽东思想为的只是不挨批,或者只是为了能够凭此升官发财,对毛泽东思想中所包融的深刻的能够是并且已经是成为中华民族一根精神之柱的实质,并没有作太多的领会。那盲目地崇拜,随随便便地上纲上线,就最终酿成了一杯历史的苦酒。
如果说,“文革”中的学习毛泽东思想已经完完全全流于形式,和被林彪、“四人帮”利用了的话,那么,今天南街村的农民们的的确确在做深入的思考,那就是毛泽东思想到底与我们的精神生活有什么直接联系,它对改造客观主观世界到底有什么指导意义?特别是当南街人把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以及江泽民总书记的许多重要论述,与当前不断变化的世界联系起来学习、思考的时候,他们深深地悟出了一条真理:中国作为一个13亿人的大国,不能没有一种精神,不能没有一种信仰。这个信仰是什么?王宏斌和南街村的领头人翻来覆去地思考后,得出的结论是:它只能是党的四项基本原则中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当然,其内容已经被更加丰富了,因为它包含邓小平理论以及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中央的一系列重要论述及决定。
务实的南街人两眼盯着“理论”,表面看来这是“务虚”的。然而,南街人的学理论决非空洞的口号,决非流于形式,而是与他们的实践密切结合。
南街人的实践使我们对邓小平同志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所说的“我们必须用准确的毛泽东思想来指导我们的实践”这一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这是一句历史里程碑性质的话,为中华民族揭开了新的纪元。
5.经济的发展缩小了城乡的差别。南街人住的比城里人还亮敞。衣食不愁上学不花钱看病有人管,言行举止间就有了一种比城里人还要优越的心态。
我们说过中国是个农业大国,由于过于长时期的封建社会阶段及历史战乱等种种原因,中国农村从19世纪起就成为贫穷与落后的代名词。
谁也不会忘记在离我们并不远的岁月里,在城里有一份工作,或者有一个城里的户口,哪怕是在城里呆着干最为低下的活,拿最少的工资的人,都是成为农民们羡慕的对象。
这样一种近似于畸形的心态,或者是一种变形了的社会,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终于产生了质的变化。引导这个变化的原因是众所周知的——这一切都是得益于农村经济的发展。
如今,在北京,在上海,在深圳,在广州,都曾先后出现了举家迁往郊区农村以耕作为生的现象,有的大学生、博士生公开提出毕业去农村一展身手。这是新中国历史上没有过的奇迹,这是令洋人们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而这一变化最为实质的特征,就是城乡差别进一步缩小,农村问题逐步得到解决。
南街村可以讲是这一巨变中的典型。
要说起南街人与城里人之间的从羡慕到平常心再到优越感这一心态变化过程,那得从村企业得到快速发展的90年代初提起。之后的日子里,南街村逐步提高了村民的福利待遇,于是,南街村的人们就开始过上了衣食不愁上学不花钱看病有人管的生活,正因为有了这一切令城里人也倍感羡慕的东西,南街人的言行举止间就有了一种比城里人还要优越的心态。
走进了南街村,当然就要走进南街村村民的家里。当我们在一家家虽谈不上豪华,但说得上宽敞舒适的村民家采访时,对于那一份发自内心的对自己是个南街村村民而倍感庆幸的心情,有着很深的体会。
在南街村,每家每户都装了空调、安了电话,彩电冰箱也是家家户户配置到位,要说城乡之间来个对比的话,南街村居民楼这样的住房条件至少是可以和城里的人们扯个平手了。但与城里人比较而言,小孩上学、生病就医这两项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头痛的负担,南街人却因为受强大的村集体经济的庇护也高枕无忧了。难怪有许多城里人了解了南街村的情况后,都说,南街人活得比城里人舒服多了。这倒不是说好听话。近几年来,在城里上班的南街人有10多人就放弃了城里的工作,回到家乡参与家乡的建设。而在外地工作退休了的南街村籍老人们,更是个个回到乡土颐养天年,从1994年起到现在,已有30多位退休老人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回到南街村。这些人中,有从西北兰州回来的,也有从东北冰城回来,他们回到南街村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几年南街变化真大,老南街一点影子都没了,如今城里哪有南街生活好”。这些远归的游子所诉说的衷肠,正是对南街村这个中国普普通通的农村里,农民们在改革开放的岁月中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让古老的土地旧貌换新颜的真实写照。至于主动申请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南街当村民的城里人,南街村的领导者们可以为我们举出成百上千的例证。这样的信件,南街村的有关部门足足存一个大书柜。毫不夸张地说,在这一方面,南街村的魅力,超过了中国当代农村的任何一个百强村。
在南街村居民区与南街村学校之间,有一条长达300多米的廊桥把居民区与学校连接了起来。廊桥上摆满了正怒放着的各种各样的菊花,把整个廊桥装点得五彩缤纷。廊桥边上是一个有数千平方米面积的花园,花园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一到傍晚,下了班吃过饭的村民们,就三三两两地走出家门散步了。那一张张神情安逸的脸,那一声声欢欣愉悦的笑声,和着风中那乡村泥土的芳香,为暮晚的中原大地勾勒出了一幅崭新的农村情趣图。
初到南街,我们曾对南街人花这么多钱建这么一座廊桥提出质疑。后来南街人解释说,一是一种精神的象征,象征社会主义幸福桥;二是确实实用,廊桥一头连着居民区,一头连着教学区、幼儿园,刮风下雨,孩子们可以走在花岗岩铺地的桥下。外地人来参观,在桥上走一遭,南街村风貌尽收眼底。桥,寄托的是南街人对生活的热爱,对幸福的向往。桥,是一种精神。
在南街村采访的日子里,几乎是每一天的傍晚,我们都是这样和南街村的村民们一起度过的。因此,我们从心灵的最深处,真切地感受到了这里的农民们,其实早已与旧时代告别了,他们用这样一种生活方式,来无声地证明自己是改革开放后中国农村的新一代农民。